第15章 瑞茲

          藍血滴落處,冰霜符文與虛空能量孕育出扭曲的晶簇——

          后來,弗雷爾卓德人稱之為“瑞茲之淚”,

          而虛空吞噬者們稱它為**“王座的胚胎”。

          第二章:創世遺毒——在神跡面前跪倒的凡人

          我的左眼至今記得那抹靛藍色。

          當泰魯斯的咒語揭開巨神峰地脈深處的巖殼時,創世符文的輝光像一記重錘砸碎了所有認知——它懸浮在熔巖之上,表面流淌的紋路并非雕刻而成,更像是星辰墜落后凝固的淚痕。導師的羊皮卷軸在高溫中卷曲發黑,可他渾然不覺,枯瘦的手指死死摳進巖縫:“看啊瑞吉納德……這就是諸神遺落的權柄!”

          我們跪了整整三天。

          起初是出于敬畏,后來是因為恐懼——符文分裂時的嗡鳴聲鉆入骨髓,七枚碎片中最小的一片突然刺進我的左眼。沒有疼痛,只有冰冷的觸感,仿佛有只無形的手在顱骨內攪動記憶:我看見沙漠化作汪洋,看見山脈被捏成粉末,看見泰魯斯的臉在時間洪流中碎成塵埃……直到導師用浸過龍血蜜的銀針挑出碎片,我的尖叫才驚醒整座山脈的渡鴉。

          “它在測試你。”泰魯斯將符文封入鉛盒,繃帶纏上我潰爛的手臂時,我聞到了血肉燒焦的甜腥味:“這些造物主丟棄的玩具,永遠在尋找更貪婪的容器。”

          “世界符文渴求野心家”

          三個月后,我們見證了預言。

          那座城邦甚至沒有名字。交戰的法師們為爭奪一口水井大打出手,而裝著符文的鉛盒就埋在他們腳下的祭壇里。當第一個火球術炸開鉛盒裂縫時,泰魯斯拽著我躍上石像鬼雕像——接下來的十秒,我的視網膜上永遠烙下了地獄的景象:

          城墻像融化的蠟一般坍縮,抱著嬰兒的母親在奔跑中分解成紫色塵埃,一名諾克薩斯百夫長的鎧甲空蕩蕩立在原地,頭盔里還飄著半句戰吼……八萬條生命,連同他們的愛恨與野心,被符文的余溫抹除得干干凈凈。

          “人類總以為自己在駕馭力量。”泰魯斯掰開我緊攥的拳頭,指甲早已刺破掌心:“其實我們只是火藥庫里舉著火把的孩童,還以為那點火星是自己創造的太陽。”

          那天夜里,導師燒掉了所有研究手稿。灰燼飄進我潰爛的傷口時,他突然笑了:“知道嗎孩子?我最慶幸的是這顆符文選擇了你——”

          “因為只有最清醒的瘋子,才敢把末日鎖進自己的骨髓。”

          (風化的石板在此處斷裂,隱約可見干涸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