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曉雪，羅姿和小鹿的眼睛都紅紅的，

    蘇曉雪說不出話來，只是用眼睛看著我們，似乎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水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幾下，從眼角流下來。

    雖然是很悲傷的事情，可我卻十分激動(dòng)，這說明蘇曉雪的意識(shí)是清醒的，是沒有問題的。

    羅姿干笑了一聲，拿起一個(gè)砂糖橘，剝開往蘇曉雪嘴里放了一瓣：“新鮮的橘子，很甜的！”

    說著，羅姿下意識(shí)地伸手，擦去蘇曉雪眼角的淚花。

    蘇曉雪面無表情，嘴里的橘子無論如何也嚼不動(dòng)，嚼了又嚼，再也吞不下去。

    然后，她就昏睡過去，再也沒醒過來。

    羅姿依舊微笑，有些無奈又傷感地看著蘇曉雪。

    小鹿走到蘇曉雪跟前，她仿佛憔悴得厲害，整個(gè)人似乎都瘦了一大圈，但這些都比不上她臉上那種幽怨傷心的神情，她兩眼直盯著蘇曉雪，像是馬上就要哭了。

    兩個(gè)人的視線在半空膠著徘徊，素來冷艷高傲的羅姿，此刻忽然扭過頭去，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再回過頭，眼眶已經(jīng)通紅。

    再回過頭來，羅姿勉強(qiáng)笑了笑，想像平常那樣說句玩笑話，不知為何又說不出來，只好東拉西扯：“這橘子挺好吃的，來，你們嘗嘗。”

    話未說完，她就再也掩飾不住自己了，下巴抵住蘇曉雪低垂在懷里的頭，輕輕抽泣起來。

    蘇曉雪沒醒過來，小鹿也沒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蘇曉雪的手。

    羅姿喃喃地說著什么，安慰著蘇曉雪，說要帶著她和小鹿在夕陽下荷花池邊一起玩耍、在月色里一起在蜿蜒的山路狂奔、在桃花林里追逐落英、長袖如流云，纖腰似雪舞，一起閱盡無數(shù)的世態(tài)繁華。

    昏睡的蘇曉雪似乎笑了，手指微微動(dòng)了動(dòng)，仿佛是小心翼翼地努力要把手從羅姿手里抽回來，抽啊抽，一根手指出來了、兩根手指出來了……眼看半只手即將脫離，羅姿又全部將她的手抓了回去。

    羅姿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回憶，笑得極溫柔，連聲音也變得溫柔：“曉雪，你要早點(diǎn)站起來，這一輩子都不許離開我們，有我們在，你不會(huì)有事的……”

    喉嚨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東西堵住，心底有波浪瘋狂地洶涌而上，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表面的平靜終于被摧毀，情緒的長河終于垮了堤，羅姿哽咽著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