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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林慕川如遭雷擊。
      你怎么......
      沒能說完的話,只是進一步驗證了夏七七的說法。
      其實,林慕川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天。
      所有謊言都被一一拆穿的這一天。
      在他徹底淪陷在夏七七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奮不顧身的愛戀里的時候,他就想過,或許總有一天當初親手織就的美夢是會醒的。
      就好像陽光下的泡沫總是會碎的。
      可他不甘心。
      林慕川在豪門長大,遇見過許多形形色

      色的人,她們或是指天發誓,或是眼中含淚地保證自己是真心的。
      就像當初的沈鳶一樣。
      不厭其煩地跟在他身后二十年。
      可一朝失勢,這些人全都作鳥獸散。
      連跟他多說一句話都怕觸了霉頭。
      只有夏七七,好騙得很。
      一出拙劣的編排就讓她獻出了全部的真心。
      他還記得最艱難的時候,大伯曾經策反他的心腹將他和夏七七綁到了一間冷庫里,逼他重新交出林氏。
      他和夏七七蜷縮在倉庫的一角,僅僅靠著相互擁抱來取暖。
      那時候,他問夏七七后不后悔。
      夏七七只是搖搖頭,輕輕在他臉上落下一個吻:
      一點也不。
      三天后,他們終于熬到了救援人員出現。
      從冷庫出來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幾乎都已經凍僵了,只有一雙手緊緊握著。
      那是無比痛苦的一段回憶,也是無比甜蜜的一段回憶。
      林慕川很清楚,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像夏七七一樣愿意用生命去愛他的人了。
      所以他不甘心。
      不甘心美夢會醒,也不甘心泡沫會碎。
      他甚至一早就給自己想好了借口。
      一旦這件事情被夏七七發現,他應該如何應對,又該拿出怎樣的說辭,重新感動夏七七。
      他明明早就已經想好的。
      但凡夏七七不像如今這樣對他失望,他都有信心能重新贏得愛人的原諒。
      可事情還是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一敗涂地,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
      夏七七厭倦了再陪林慕川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或許從她第一次藏進暗門卻忘記關掉主臥的燈開始,林慕川就已經認出了她,但不知因為什么原因,林慕川始終沒有戳穿這件事。
      于是,他們倆開始我明你知道你是誰,但我還是陪著你演戲的無聊戲碼。
      所以,夏七七一早就在房間的熏香里加入了迷

      藥的成分,而她自己則是提前服下了解藥。
      如今,時間終于到了。
      她走到林慕川面前,從他懷里拿到了那串紅寶石項鏈。
      寶石泛著瑩潤的光滑進她的口袋。
      走出房門前,夏七七最后看了一眼已經陷入昏迷狀態的林慕川,留下一句:
      我不想再見到你。
      轉身離開。
      離開老宅的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
      甚至半山腰正巧路過一輛出租車,問需不需要載她一程。
      夏七七彎腰坐進車里,藏在腰側的手卻依舊死死握著那把尖刀。
      一路疾行,直到抵達目的地,夏七七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有了紅寶石的催化作用,梁瑞雪的身體很快好轉。
      梁瑞文高興得止不住落淚,握著夏七七的手不停地說著:
      謝謝。
      夏七七拍拍他的肩膀,悄然退出,將重逢的喜悅留給兄妹倆。
      走出去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跟前。
      出門打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了出來,遞給她一份文件:
      我是林氏集團的代理律師,這是林總委托我交給您的股權轉讓書。
      夏七七心尖一動,下意識問:
      林慕川......他怎么了
      律師的表情有些凝重:
      林總已于昨夜去世了。
      說著,他又拿出一封信交到夏七七手中:
      這是林總留給您的。
      夏七七接過信,并沒有打開。
      不管心里是什么,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從今以后,都與林慕川不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