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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回:秦檜夸口奪相位 文武爭斗內訌兇

          卻說紹興元年(1131年),金人占領了熙河地區之后,帶領大軍準備返回北方。這時宋將軍李彥琪防守在古原州,宋人張中孚及其弟張中彥引導金人劫持了李彥琪,然后一起投降金人。這樣,金人就全部占領了關中地區。

          金人又把這些地方交給偽皇帝劉豫。劉豫就升渭州為平涼府,去掉慶陽、延安府名,恢復舊州名,即以叛將張中孚守平涼府,張中彥守秦州,趙彬守慶州,慕容洧守環州。

          看到守邊將領叛逃的叛逃、投降的投降、內訌攻殺的內訌攻殺、占山為寇的占山為寇、棄官而去的棄官而去,一些朝廷權貴找不到問題癥結瞎指揮,導致官僚體系更加混亂不堪。

          紹興元年(1131年)二月下旬,翰林學士汪藻就上奏駕馭將領的一些餿主意。他提出管理將領的三種辦法:一是示之以法,二是運之以權,三是別之以分。

          其大略意思是說:“諸將過失,不可不治。今陛下對大臣非常寬容,而諸將都能隨便出入宮廷禁中,這是大臣見陛下有規定時間而諸將見陛下卻隨時能覲見。

          又說,廟堂者,是具瞻之地,是大臣為天子立政事以令四方之地。而今諸將隨便進謁拜見,徑直到宮廷內身著便衣坐談,皇上視大臣好像僚友一樣。而大臣卻百端營求,期于必得,這樣朝廷就越來越自卑低下了!

          在祖宗的時侯,三衙會見基層大臣,這些基層大臣勢必惶恐執梃趨庭,肅揖而退,就是要有等級威嚴之區分,這樣才能相制下屬。

          他又說,過去派遣將領出師,僅僅下詔讓朝廷大臣集體商議,征集眾人之見,而今則是把各位將領也招來參與。這些武將,本來他們只是聽命執行的人,現在卻讓他們也參與預謀商議。結果他們各人站在各人的立場、利益上考慮政策辦法,如果政策利于公而不利于私者,他們就說不可行;如果便于己不便于國者,必認為不可以罷;朝廷想讓這些貨色沖鋒陷陣,冒鋒鏑,趨死地,難啊!自今以后諸將應當按照朝儀用紀律約束他們,給他們扎個勢,給他們擺譜,不要輕易接見他們。即便是他們來到政事堂,祖宗也有規定故事,而且無使他們參與議論,只需要他們去執行,按照要求考察他們的功過就可以了。我的這三條建議如果得到施行,就足以駕馭諸將了,盜賊就不難消滅了,外敵也不難于遏制了!

          關于理財方面,現在民眾已經貧窮得很了,已經被搜刮完肌肉,現在已經搜刮到只剩下骨頭了。希望陛下不要再以生財為話題了。現今國家所有的,不過數十州,所謂要生財的,必定生于此數十州之民當中,民眾何以為堪啊!現在只有通加裁損稅賦,才可以生存下去啊。但是外面建少的,軍中卻在冒請;政府內減損的,宮廷禁中又冒名泛取。現今軍中非戰斗人員達到了三分之一,有冒名頂替的;有一個人冒領其他許多人的;有使臣而請領的,則一使臣的俸祿可以達到十名戰士的費用;有臨時借補職務而請薪水的,他們的便支廩祿與正式命官一模一樣。聽說岳飛軍中,像這樣的達到數百人,州縣害怕他們軍隊欺凌,莫敢呵詰。軍隊這樣以各種借口盜支之物,難道還能數得清嗎?臣私下注意觀察,發現宮廷禁中有時索要東西,戶部銀絹往往以萬計算;禮部的度牒每月以百計算,每月都有增加。人主用財,須要有名目而使有司部門知道這件事。至于給那些和尚、道士的度牒,則是許多人以僧侶的虛名而獲得財物稅收之實利。這些賣出去的度牒,雖然可以補充軍興之用,數目確實不小,但也希望朝廷不要以方寸之紙捐以予人而不知珍惜啊。

          然而微臣還有私憂過于這些的地方。自古以兵權屬于別人長久的,未有不為禍患的。這是因為當初給他兵權的時候很容易,但你要收回他軍權時卻非常難,如果不早早圖謀它,將會后悔無及。國家讓三衙官員管理軍隊士兵,一名士兵出去也必要等到樞密院的兵符,祖宗之所以這樣規定,是大有深意的。

          而今諸將狂驕,樞密院已不能控制,而臣恐怕賊平之后,這些飛揚跋扈的將領才是心頭大患,會讓圣上操心呢。自古偏霸之國,提兵者不乏無人,不要擔心以四海之大寥寥如此只有他們這幾個人!我的意思是說,在偏裨將領之中,必有英雄,只是因為他們被這二三個大將壓制而不得出頭罷了。現在應當精擇偏裨十馀人,各授以兵數千人,直接隸屬皇上御前而不要隸屬諸將領。這樣皇上有御兵合為數萬,就可以漸漸抵制諸將的兵權,這是確保萬世安全的長久大計啊。”因為此時,諸將個個飛揚跋扈,其中以劉光世尤為暴橫,因此汪藻有這樣的建議。

          汪藻的上奏書內容傳開之后,朝廷文臣權貴紛紛叫好,心花怒放。而諸位將領卻十分氣憤,有的將領就讓幕客寫出反駁文章詆毀文臣,大概意思是說:“今日誤國的都是文臣。自從蔡京壞亂紀綱,王黼收復燕、云之后,你們這些文臣、執政和侍從以下的人,持節則喪節,守城則棄城,建議者進講和之論,奉使者持割地之說,提兵勤王則潰散,防河拒險則逃遁。自從金人深入中原,蹂踐京東、西、淮南之地,為王臣而棄地、棄民、誤國、敗事者,都是文臣;只有竭節死難,當橫潰之沖者,都是武臣。還有更甚的,張邦昌為偽楚,劉豫為偽齊,如果不是文臣誰敢當偽皇上呢!”文臣看到這里,也不敢多說話,但是都懷恨在心,自此文武兩派,就像冰炭那樣水火不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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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文武不和,朋黨林立,一些執宰就準備拉攏內侍,壯大勢力。

          紹興元年(1131年)五月,江西安撫大使朱勝非就上奏說,宮廷內侍李肖曾經跟隨劉紹先出戰,應該給獎勵為第二等功。宋皇帝趙構看出了他的心事,就說:“恐怕沒有此種道理,李肖作為一個內侍,怎得有戰功!這樣的奏章千萬不要再有了,不要再貽笑四方了。”

          范宗尹擔任執宰以來,與掌握宮廷禁兵兵權的辛道宗兄弟往來甚密,又拉攏從金人朝廷回來的權臣秦檜,宋皇帝趙構看在眼中,記在心里,非常不高興。但是這一切,被善于察言觀色的秦檜看得清清楚楚。

          這樣,秦檜回到朝廷后,眼看對權力中心又進了一步,就準備排擠掉他當初才返回朝廷時的恩人、執宰范宗尹。

          范宗尹對秦檜的想法并不知情。他為了整頓士大夫隊伍,就上奏建議重新討論崇寧、大觀年間對一些人員的濫肆封賞當官問題,當時得利的一些士大夫僥幸之人,害怕損害自己的既得利益,就紛紛排擠他。一些人借著范宗尹的建議就說,大將楊惟忠、劉光世、辛企宗兄弟以前都是跟著童貫出征的,現在童貫被貶斥了,這些人當然也應當被貶斥。還有一些靠著修改文史資料升官的人,也應該被貶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