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文嫣爹娘沒的時候，文盈年歲還很小，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親近人離開該是何種滋味。

    準確來說，她并非感受到，而是看到。

    文嫣哭濕了枕頭，第二日一早眼睛腫的不行，給她爹娘下葬后，她回來喃喃道：“等我四十了，我需得提前準備好喪葬要用的東西，免得我去的時候，手忙腳亂的。”

    可是如今她走了，享年二十歲。

    丹紅湊在文盈身邊，如今她的眼睛也是腫的，跟當年哭的不行的文嫣一樣。

    “盈姐姐，聽說昨夜姨娘回魂了，三少夫人遭了夢魘呢，頭不知怎得破了一個大口子，血怎么止也止不住呢。”

    “是嗎？”文盈淡淡道，直線卻落在文嫣的棺槨上，不曾離開過半分。

    “這還能有假？你別不信，瞧著三少夫人那傷口似被什么東西砸的，亦或者嗑到了什么，但她被發現的時候在假山后面，那么多的血，竟是沒看到一塊染血的石頭，你說奇不奇？”

    “是嗎。”

    丹紅忙念阿彌佗佛：“這時候她知道心虛了，害人的時候想什么呢？這樣倒是好，改明兒定能請些道士和尚來超度，下輩子叫文嫣投生個好人家。”

    文盈頓了頓：“三少夫人死了嗎？”

    丹紅嚇壞了，忙噓了一聲：“小聲些，這話可不能叫旁人聽到。”

    頓了頓，她似也有些失望：“唉，什么死不死的，主子的命，就是比咱們這種丫鬟的命硬。”

    文嫣下藏很順利，天氣也很好，沒給干活的人天半分麻煩。

    文盈自己出了錢，分給了今日出苦力氣的人，叫他們滿意了，如若不然回去定要罵上死人兩句出出氣。

    人之常情，文盈也是明白的。

    回府的時候，她未曾跟那些人一起回去，而是自己在路上走了走，只感覺如今的京都不熱鬧了，家家戶戶都不敢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