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北境永夜
李逸塵忽然將手掌按在冰棺上,算籌紋路與圣子眉心的星砂共鳴:“北境仙族的霜魄血脈,本就是星淵之眼的活封印。”他望向蕭芙蓉,忽然明白她為何執意留下,“你早就知道,圣子的命星與我相連,所以用自己的魂火,替我續了這百年的算籌命盤。”
蕭芙蓉搖頭,指尖撫過他掌心的算籌:“在東海初見時,你說‘算盡星軌,唯算不透情字’。”她忽然笑了,鬢邊的冰晶在星淵之眼的藍光中,竟映出永晝曇花的虛影,“現在我懂了,情字何須算,用魂火暖著便是。”
冰塔突然震動,星淵之眼的藍光開始內斂。林羽指著冰臺下方的密道:“順著算籌陣走,能到仙族圣殿。”他掏出半塊刻著星圖的玉簡,“大祭司說,當年星海之主在圣殿留了件東西,叫‘星砂引魂幡’,能……”
話未說完,冰層突然崩塌。王仙芝抱住慕容雪,魚玄機拽著蕭芙蓉,李逸塵用算籌術撐起護罩,林羽在前面引路,五人順著密道墜落時,慕容雪忽然看見星淵之眼的瞳孔里,閃過蓬萊島的桃樹、水晶宮的冰棺,還有……王仙芝在賀蘭雪山刻下的“暖玉初融”星紋。
密道盡頭是座冰晶圣殿,十二根冰柱上刻著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圖,中央懸浮著的,正是染著星砂的引魂幡。幡面上,用鮮血寫著行小字:“若見蓬萊客,煩請帶句話——星海有盡,而你是我算不盡的余數。”
魚玄機忽然認出,那是北境仙族大祭司的筆跡——百年前她在東海闖禍時,曾被這位大祭司救過,當時他說:“小丫頭,你的星砂咒,比我族的霜魄還要燙。”此刻幡面的星砂突然飛起,在殿內拼出個箭頭,指向殿后刻著“輪回海眼”的冰門。
“先帶他們出去。”王仙芝握緊引魂幡,望向李逸塵,“你和魚玄機護送林羽、蕭芙蓉回蓬萊,我和雪兒去輪回海眼。”慕容雪剛要開口,卻看見他掌心的暖玉正在發燙——那是她親手埋在祁連的暖玉,此刻與引魂幡共鳴,竟映出星海之主的虛影。
“凡人總以為破局靠的是刀光劍影,”虛影輕嘆,“卻不知引魂幡上的星砂,本就是慕容雪每一世的淚所化。”她望向慕容雪,眼中閃過愧疚,“當年在星淵畔,我本想替你抹去輪回記憶,可你攥著銀鈴說‘我要記得他,哪怕每一世都痛’。”
慕容雪忽然想起,每次轉世時,心口總會有枚銀砂,像要破繭的蝶——原來那是她自己的執念,是她不愿忘記王仙芝的決心。她握住王仙芝的手,指尖劃過他掌心的老繭:“這次,我們一起走,不管是輪回海眼,還是星海之主的局。”
圣殿外,霜狼的嚎聲漸遠,永夜的天空終于泛起微光。魚玄機看著李逸塵小心地替蕭芙蓉裹緊披風,忽然發現他發間多了根白發——那是用算籌術逆轉天命的代價。而林羽靠在冰柱上,正用霜狼血在自己掌心畫著小魚,那是蕭芙蓉的小名。
“北境的雪,該化了。”李逸塵望向圣殿方向,算籌在掌心拼出“破局”二字,“等我們回到蓬萊,就把那株枯桃樹移到觀星臺,讓它同時曬到永晝曇的光和星淵的月。”
魚玄機哼了聲,卻偷偷往他袖中塞了塊暖玉:“先管好你自己吧,觀星子。”她望著遠處逐漸顯形的水母法器,忽然笑了,“等會兒上路,我要坐你的算籌云,省得你又偷偷算我會暈船。”
永夜雪原的冰晶,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王仙芝和慕容雪站在輪回海眼門前,引魂幡的星砂正與她眉間的銀砂共振。他忽然想起當年在蓬萊島,她蹲在沙灘上撿星砂的模樣,發間沾著細碎銀芒,眼里盛著比星海更亮的光。
“準備好了嗎?”他輕聲問,指尖撫過她眉間的銀砂。
慕容雪點頭,握住他的手:“這次,不管是千年輪回,還是星海之主,都別想再分開我們。”她望向冰門上的星圖,忽然發現,所有星軌都指向同一個點——那是蓬萊島的坐標,是他們深愛的地方,也是所有執念的起點。
輪回海眼的冰門,在星砂與算籌的共鳴中緩緩開啟。門后,是比星淵更遼闊的星海,而在星海中央,懸浮著盞忽明忽暗的引魂燈——燈芯上,正纏著兩根交纏的細線,一根是斬仙刀的星獸血,一根是慕容雪的星砂淚。
這一次,他們不再是被算籌擺弄的棋子,而是執棋的人。帶著北境的霜魄、東海的星砂、云臺的算籌,還有蓬萊島的桃花香,他們終將在輪回中,刻下屬于自己的、永不褪色的星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