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章 中州覺醒:雙劍合璧的星軌重現
中州的魔火在蝕日祭壇上扭曲成蛇形,李逸塵被魔鏈吊在青銅柱上,左腕的星軌胎記被燭陰晶核碎晶灼得滋滋作響。他盯著冰晶棺中曹夫人逐漸石化的面容,突然聽見腦海中響起細碎的冰裂聲——不是來自祭壇,而是來自十二歲那年的蒼梧山雪夜。
幻境浮現:
蒼梧山巔的冰窟里,十四歲的李存勖正用破陣刀剜去左腕的假胎記,鴉魂血混著雪水在冰面上畫出狼首。少年咬碎牙不讓自己哼出聲,刀刃卻在看見他時驟然停頓:“逸塵,別回頭。”那時他不懂,為何每次受傷,存勖總是擋在左腕——那是星軌印記該在的位置。
“李公子!”蕭芙蓉的呼救聲刺破幻境。李逸塵猛然回神,看見朱溫的九環刀已劈至冰晶棺頂,曹夫人的星錨紅痣在刀光下碎成齏粉。就在此時,空間裂縫中傳來劍鳴,人皇劍帶著燕云的冰寒與歸藏的潮音,“當啷”插在他腳邊,劍鞘上的狼首紋正滲出細碎的星軌光,每一道都映著李存勖獨眼中的倒影。
“接住它。”
李存勖的聲音混著心跳聲在腦海中響起,這次不再是戰吼,而是十五歲那年在蒼梧山斷崖的私語。幻境再次浮現:他墜崖時抓住的星軌碎鉆,其實是李存勖提前系在他腕間的誘餌,而真正的星軌印記,早已被李克用的鴉魂血封印在假子的狼首刺青下。
李逸塵的指尖在魔鏈上掐出深痕:
原來那些年的并肩,從來不是雙生的巧合。存勖眉骨的疤、脊背的傷、每次運功時壓抑的顫抖,都是為了讓魔淵相信,沙陀狼首的血脈里流著星軌的血。而他左腕的星芒,不過是鏡花水月,真正的鑰匙,藏在假子日復一日的傷痕里。
“你傻嗎!”他對著虛空怒吼,聲音卻帶著哽咽,“十八年的血祭,你以為我會心安理得地接過這把劍?”
祭壇突然震動,人皇劍的刻痕逐一亮起,第九道刻痕里的魚鱗紋泛起微光——那是魚玄機在珊瑚宮為他縫護腕時,李存勖偷偷藏起的海族鱗片。幻境中,他看見存勖在歸藏海眼獨自承受精核反噬,用破陣刀在冰墻上刻下“逸塵,活下去”,每一筆都深可見骨。
朱溫的笑聲像生銹的齒輪在轉動:“哭吧,星軌傳人。你的影子就要死在鴉巢殿,而你——”
“住口!”李逸塵突然掙斷魔鏈,雙掌按在人皇劍與星軌劍上。劇痛中,幻境如走馬燈般閃現:李克用臨終前將破陣刀塞進存勖掌心,刀柄內側的“護”字其實是沙陀文“影子”;曹夫人在冰綃公主棺木前落淚,星官術下的預言顯示,假子的壽命,只剩三年。
李存勖的心理在劍鳴中浮現:
“逸塵,你以為我不想告訴你?”虛空中,少年皇帝的聲音帶著釋然,“當父親把你交給我時,我就知道,我的血,我的命,我的名字,都是為了讓你手中的劍,能多一刻不沾血。”幻境里,他看見存勖在鴉巢殿獨自面對十萬魔軍,故意露出左腕的假胎記,引開所有咒火,而真正的星軌印記,在鴉魂血下如燭火般微弱。
冰晶棺突然發出裂響。李逸塵看見曹夫人的虛影站在光中,星官戰鎧上的裂痕里漏出他與存勖的記憶碎片:七歲在蒼梧山初遇,十歲在沙陀大營偷畫蟠龍,十五歲在歸藏海眼共飲鮮血。“雙生契約的真諦,”虛影輕聲說,“不是血脈的真偽,是兩個靈魂,自愿成為彼此的劍與鞘。”
李存勖的聲音突然低沉:
“逸塵,你記得嗎?十二歲那年,你問我為什么總擋在你左側。”幻境中,少年掀起袖口,露出布滿冰棱劃痕的左臂,“因為我知道,真正的星軌印記在你左腕,而我的左臂,生來就是你的盾。”
李逸塵的星軌劍突然發出悲鳴,劍刃的狼首暗紋與他腕間的紅芒共振,竟在祭壇上投出李存勖的影子——那道影子比他高大,卻在逐漸透明,像隨時會被魔火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