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陵的時候，赫家就有不少女孩子羨慕他能來和白司夜一起聽學受教，說是青山白氏代代美男輩出，當代本家的雙璧白氏兄弟更是非凡。洛塵此前沒空細細看他，現在看了，心里胡思亂想：“是挺好看的。相貌禮儀都挑不出什么錯。真想讓那些姑娘都過來親眼看看，如果整天苦大仇深橫眉冷對如喪考妣，臉再好看也救不了這個人吧。”

    白司夜在重新謄抄白家藏書閣里年代久遠、又不便為外人所觀的古籍，落筆沉緩，字跡端正而有清骨。洛塵忍不住脫口由衷贊道：“好字！上上品。”

    白司夜不為所動。

    洛塵難得閉嘴了這么久，憋得慌，心想：“這個人這么悶，要我每天跟他對著坐幾個時辰，坐一個月，這不是要我的命？”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身體往前傾了些。

    洛塵是個很會給自己找樂子的人，尤其擅長苦中作樂。既然沒有別的東西可玩，那就只好玩白司夜了。他道：“司夜兄。”

    白司夜巋然不動。

    洛塵道：“司夜。”

    聽若未聞。

    洛塵：“白司夜。”

    洛塵：“白司夜！”

    白司夜終于停筆，目光冷淡地抬頭望他。

    洛塵往后一躲，舉手作防御狀：“你不要這樣看我。叫你司夜你不答應，我才叫你名字的。你要是不高興，也可以叫我名字叫回來。”

    白司夜道：“把腿放下去。”

    洛塵坐姿極其不端，斜著身子，支著腿。見終于撩得白司夜開口，一陣守得云開見月明的竊喜。他依言把腿放了下去，上身卻不知不覺又靠近了些，胳膊壓在書案上，依舊是個不成體統的坐姿。

    他嚴肅地道：“白司夜，問你個問題。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

    白司夜垂下眼簾，睫毛在如玉的面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洛塵忙道：“別呀。說兩句又不理人了。我要跟你認錯，向你道歉。你看看我。”

    頓了頓，他道：“不看我？也行，那我自己說了。那天晚上是我不對。我錯了。我不該翻墻，不該喝酒，不該跟你打架。可我發誓！我不是故意挑釁你的，我真沒看你家家規。赫家的家規都是口頭說說，根本沒有寫下來的。不然我肯定不會。”肯定不會當著你的面喝完那一壇女兒紅，我揣懷里帶回房去偷偷喝，天天喝，分給所有人喝，喝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