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齒輪咬合的轟鳴震碎晨霧，十二金人艦隊懸停在驪山上空，投下的陰影在地表流淌成血河。我按住突突跳動的左眼，青銅鐘表的齒輪聲在顱腔內回響，每一次指針逆跳都扯動神經劇痛。

    "時空曲率突破臨界值！"沈青蟬的劍氣在周身凝結成六邊形冰晶，"地脈靈氣正在形成莫比烏斯環..."

    齊墨的機械殘軀突然暴起，納米單元在空氣中編織成青銅鎖鏈："清除...異常變量..."他的電子眼閃爍著往生會的骨龍徽記，胸腔內彈出的不是能源核心，而是半截蝕心蠱蟲。

    我閃身避開鎖鏈，腕間的青銅羅盤自動解體重組。當零件拼合成星際羅庚時，驪山地宮突然量子折疊，顯露出隱藏的第五維度——無數個陸九溟的克隆體正在不同時間線調試星艦，他們的左眼都嵌著青銅鐘表。

    "歡迎來到時骸領域。"無面的聲音從地宮深處傳來，這次他披著老朝奉的皮囊，"知道為什么選擇你嗎？"他抬手召出全息星圖，所有時間線的克隆體突然轉頭，鐘表瞳孔同步逆跳。

    沈青蟬的劍氣劈開空間褶皺，卻在觸及星圖時凝結成青銅珊瑚："九溟！他在同步所有時間線的你！"

    左眼的齒輪突然卡死，劇痛中視野被撕成兩半：右眼看到沈青蟬在現世苦戰，左眼卻目睹盛唐時期的她在驪山刻劍。當兩種影像重疊時，《天工開物譜》的青銅基因鏈突然活化，皮膚表面浮現出逆向流動的甲骨文。

    "抓住我的手！"我扯住沈青蟬的衣袖，星際羅庚在虛空炸開蟲洞。我們跌入時間夾縫的瞬間，十二金人的主炮轟平了地宮入口。

    回廊兩側懸浮著青銅水鏡，每面鏡子都映照著量劫時刻：瑪雅祭司用活人心臟啟動太陽帆，亞特蘭蒂斯賢者將城市升維失敗，直到第七紀元的我啟動地球發動機...鏡中的"我"們突然齊齊轉頭，鐘表瞳孔射出青銅絲線。

    "別對視！"沈青蟬的劍氣凍住最近的鏡面，"這些是時骸陷阱..."

    遲了。青銅絲已刺入太陽穴，海量記憶在識海炸開：穿白大褂的我在月背實驗室調試弒神武器，秦代方士打扮的我在煉制長生蠱，甚至有機甲版本的我正在摧毀修真管理局總部...所有時間線的終點都指向此刻。

    "原來我才是量劫本身..."我觸摸著左眼的青銅齒輪，"無面不過是我剝離的恐懼..."

    沈青蟬的劍穗突然燃燒，千年寒玉融化成液態靈氣："用這個！"她將劍靈本源注入我的右眼，"以時骸對抗時?。?

    當陰陽雙瞳完成同步時，時間回廊突然坍縮。我們跌回現世地宮，眼前的景象卻令人窒息：老朝奉的遺體被青銅鎖鏈懸在祭壇中央，胸口插著半塊河圖洛書。他的右眼不翼而飛，左眼眶內跳動著熟悉的青銅齒輪。

    "終于明白了..."我按住劇痛的眼眶，"你才是初代觀測者..."

    無面從老朝奉的遺體中滲出，這次他展現出所有時間線的形態："親愛的后繼者，知道弒神拼圖為何殘缺嗎？"他輕點虛空，顯露出初代詭匠剜眼的畫面，"因為最后一塊拼圖，就是觀測者的時骸之瞳！"

    十二金人艦隊突然調轉炮口，主腦傳來齊墨的電子音："清除程序啟動..."他的納米單元在空中編織成弒神劍陣，每柄劍都刻著我的生辰八字。

    沈青蟬的劍氣在此刻突破極限，千年劍靈的記憶完全解封。她化作赤色流星貫穿劍陣，本命劍器吸收時骸能量進化為混沌之色："這一劍，斬的是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