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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蜃樓實驗室(下)

          控制室的電子屏突然全部熄滅。

          陸九溟的視網膜殘留著最后定格的畫面——九具水晶棺在幽藍液體中沉浮,每具棺槨都倒映著他不同年齡段的樣貌。蝕心蠱在胸腔發出尖嘯,那些金色因果線突然扭曲成荊棘,刺入他每一處穴位。

          "時間錨點重置。"無面敲擊著機械義肢,指尖流淌出液態靈石的光澤,"這是你們第二百三十一次嘗試突破蜃樓實驗室,可惜每次都會觸發新的輪回。"

          沈青蟬的素問劍驟然出鞘,劍鋒卻在距離面具三寸處凝固。劍身上浮現的篆文開始逆向流動,她的瞳孔浮現出細密裂紋:"這是...昆侖劍冢的禁制?"

          "沈組長終于想起來了?"無面轉動轉椅,背后的監控屏突然亮起——畫面中赫然是八百年前沈青蟬本體劍折斷的場景,斷刃處纏繞著與機械義肢同源的靈紋。

          齊墨的粒子震蕩刀突然調轉方向,刀鋒抵住自己太陽穴:"三秒后實驗室會釋放神經毒素,西南角的通風口是幻象。"他的機械眼閃爍著數據流,"陸九溟,切斷你左后方第三根銀色管道!"

          量天尺劃出玄奧軌跡,青銅尺身與管道碰撞的剎那迸發出鐘磬之音。被斬斷的管道噴出猩紅霧氣,那些霧氣在空中凝結成《往生咒》的梵文。陸九溟突然跪倒在地,他的掌心浮現出與水晶棺相同的紋路。

          "鏡像輪回不是時間循環。"無面起身走向主控臺,白大褂下擺滲出黑色黏液,"而是把靈魂拓印在歸墟之海的七十二面棱鏡上,就像..."

          "就像詭匠一脈的拓印術!"陸九溟猛地抬頭,量天尺突然解體重組成六十四枚銅錢。當銅錢落地成卦的瞬間,整個控制室的地面浮現出巨大的八卦煉器陣。

          沈青蟬的劍鳴突然變得空靈,她的身影在實體與劍形之間快速切換:"九溟,他的機械臂核心是陸家失傳的千機鎖!"

          無面終于扯下白大褂,露出布滿縫合線的身軀。那些縫合線全部由微型符咒組成,胸口鑲嵌的正是陸家族徽。當他舉起雙手時,實驗室穹頂突然降下九道血色光柱,每道光柱中都懸浮著一具水晶棺。

          "歡迎見證歸墟降臨。"無面的聲音同時從九具棺槨中傳出,"當七十二面棱鏡完成映射,現實將成為歸墟的..."

          齊墨突然暴起,機械臂彈出的激光網籠罩整個控制臺。他的西裝炸裂成碎片,露出胸膛的賽博金丹裝置:"青蟬!就是現在!"

          沈青蟬化作一道劍光刺入主控臺,素問劍身浮現出從未示過的第二十七道銘文。當劍尖觸及核心芯片的剎那,所有監控屏同時播放起記憶碎片——二十年前的雨夜,老朝奉將嬰兒交給神秘人,襁褓中閃爍著與千機鎖相同的光芒。

          陸九溟的蝕心蠱突然暴走,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從水晶棺中走出。鏡像體手持逆刃量天尺,瞳孔中旋轉著歸墟圖騰:"我們本就是量劫的..."

          量天尺突然自發重組,化作青銅編鐘將鏡像體籠罩。鐘身浮現的《天工開物譜》補全了最后三頁,陸九溟的血液在空氣中繪出失傳的"封魂箓"。當箓文印上編鐘的剎那,九具水晶棺同時迸裂。

          "原來如此。"無面的身軀開始沙化,那些沙粒卻閃爍著量子糾纏的幽光,"但你們能斬斷多少次因果?"

          實驗室突然開始坍縮,沈青蟬的劍靈本體出現裂痕。在意識消散前,陸九溟看到齊墨撿起無面的機械義肢,斷口處刻著長生集團的原始徽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