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蘇言塵，嬌嗔道:“呀，原來(lái)是蘇郎來(lái)了，妾在此處恭候多時(shí)！”

    她的聲音甜糯空靈，卻不染一絲溫度，寒如冰川。

    蘇言塵倒吸一口涼氣，“你，是人是鬼？”

    女子眨了眨被冰雪壓得極重的睫毛，“蘇郎，你許妾以鳳冠霞帔、十里紅妝，如今竟由妾睡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于心何忍？妾要隨你回家，不要再睡在這里，這里太硬了，一點(diǎn)也不舒服。”

    車夫驚得瞠目結(jié)舌，“殿……殿下，她……她好像……是一個(gè)瘋鬼。”

    女子怒瞪車夫一眼，懟道:“我是柳綃玥，不是瘋鬼！你才是瘋鬼，你們?nèi)叶际钳偣恚　?br/>
    蘇言塵一把掐住她的下頜，冷聲問(wèn)道:“你冒充林予綃接近本王有何企圖？”

    “蘇郎，妾便是柳綃玥啊！”女子將眉心處的花鈿摘下，花鈿消失的地方露出一塊月牙形疤痕。

    “慶元五年，蘇郎被行刺，是妾為你擋下了那一劍。你可還記得？”

    柳綃玥的眉間永遠(yuǎn)點(diǎn)綴著一只紅色花鈿，唯有蘇言塵一人知曉那花鈿之下掩藏著一處疤痕。

    那是烙在蘇言塵心頭的一枚疤，他曾發(fā)誓往后余生皆要護(hù)柳綃玥周全，再不會(huì)讓她受一點(diǎn)傷。

    然……

    女子繼續(xù)撩開自己肩膀處的衣衫，再露出一塊陳年舊疤，那疤痕如手掌般大小，其紋路斑駁不平，甚是猙獰。

    “蘇郎，可還記得這塊疤痕？這是你審訊妾時(shí)，親手在此處烙下的痕跡，”女子好似在講一件極好玩的事情，她眉色飛舞、唇角漾笑，“妾至今記得那滾燙的鐵塊按在妾身上的一瞬，呲啦一聲，一陣黑煙……”

    蘇言塵眉頭緊蹙，一言不發(fā)，只緊緊地盯著那處疤痕。

    蘇言塵忽覺(jué)周身一陣陰冷，捏住女子下頜的手不自覺(jué)放松了下來(lái)。

    女子見(jiàn)狀，輕聲吟道:“離鸞別鶴花落去，驀然回首鬢已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