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云亦然隔著門回應。

    睜開惺忪的睡眼，她的視線落在一個包囊之上。那里安靜地躺著母親留下的一件紅衣。母親曾留下兩件東西，一件是她近來所讀的話本，另一件便是這紅衣。

    夢境里的那片紅色將她的心情糾纏得好亂，她揉了揉太陽穴，緩緩起身。

    昨夜洗過的衣裳還晾在那里，因為房間潮濕缺光，那衣裳自是沒有晾干，仍是濕漉漉的，還散發出刺鼻的餿味。她硬著頭皮穿上去，那濕糯的感覺令她倍感難受。

    今日是陰天，她的情緒也低沉起來。

    路人望向她，她皆回應以微微頷首。

    人們紛紛向她翻去白眼，“她這架子擺得是越來越大了！”

    她聽到了卻裝作若無其事，她懶得向眾人解釋什么。事實上，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從前的熱情是她，而今的冷漠亦是她。如此判若兩人的行徑落在別人眼里許是不可理喻的，于她，卻并無任何不同。

    前方不遠處，人們唯唯諾諾地聽著一個女子的訓話。她剛想繞開，卻被女子叫住。

    “這是要躲著我嗎？”女子的聲音有些許尖銳。

    云亦然抬頭，恭敬地回話:“路姨娘好。”

    路絮兒是云非客即將納入房中的妾室。雖只是妾室，云非客卻對她許之于正妻的迎娶規格。原因無他，只因足夠的重視與青睞。

    數日后才是他們的新婚禮，府內卻一早布置了起來。路絮兒的穿著也足夠的華麗，顯然已是云府女主的配置。

    “你這衣裳是怎么回事？”路絮兒掩住口鼻，滿是嫌棄。

    “昨夜洗過尚未風干。”

    路絮兒的聲音愈發尖銳:“你這是寒磣給誰看呢？偌大的云府你竟找不到一件換洗的衣衫？”

    “屬實沒有。”云亦然淡淡回道，“姐姐喚我前去，路姨娘若無他事，我這便告辭了。”

    “你這是什么態度啊！擺一副臭臉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