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真實的世界

    “所以我不明白，不明白人類的處境為何是如此可憐，新聞每天都說世界的某個角落有獸潮發生，又有某個城市被淹沒，數以萬計算的人們流離失所甚至暴尸荒野……不提這些，光是博城，我想知道為什么？”

    蔣少黎拍了拍許慎的肩膀道：“你的想法沒錯，但人類最致命的弱點你尚未明白。”

    “什么？”

    蔣少黎道：“妖魔世界比人類等級更加分明，一個妖魔帝國的統治者至少是亞帝王，帝國之內又有大大小小的部落，這些部落之主弱一點的至少是統領級，強的有君主級，部落與部落之間相互制衡，錯綜復雜又井然有序。

    若是屠掉一些小一點的部落或許那些個妖魔帝王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若是無端向君主級下手或者大肆獵殺普通妖魔表現出明顯的侵略擴張意圖。假如你是一個妖國之主，你會如何想，你會如何做？”

    “假如是我的話”，許慎思忖道：“我大概會認為是挑釁或者宣戰。”

    蔣少黎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但是，對人類來說，發動一場戰爭的代價極大，妖魔卻不然，一個奴仆級妖魔，從出生到成年，短的幾個月，長的也不過十來年，有賴于妖魔龐大的基數，每年都有百萬乃至千萬奴仆級妖魔成年。即便是如此最為弱小的妖魔，殺一個普通人也不過輕而易舉。而這樣的妖魔在妖魔帝國中只是最低等的消耗品，沒有哪個統治者會吝惜它們的犧牲。對妖國來說，所謂獸潮，不僅沒有代價，甚至于，妖魔帝國的統治者為了減緩資源消耗速度，會刻意發動部落間的戰爭，以清除過量繁殖的妖魔。”

    許慎聽著蔣少黎的講述，若有所思。

    “許慎，你記住，普通人永遠是我們法師的軟肋，更是我們法師永遠無法割離的根。年輕的孩子們總在疑惑，我們有這么多禁咒法師，即便是獵殺無敵君主也不過三兩招的事，但是為什么國內還有那么多妖魔部落。

    我現在就告訴你為什么。作為禁咒法師，人類世界的最強者，我們固然可以快意恩仇，今日我殺一頭君主，明日他殺一頭統領，但是之后呢？你明珠副高爭風吃醋時都知道打了小的，后面還有老的，妖魔世界就不是如此嗎？

    奴仆后面有戰將，戰將后面有統領，統領后面有君主，君主后面還有帝王，牽一發而動全身，你能惹過誰？區區一個統領級妖魔發動的獸潮險些滅了博城，那一頭君主甚至是帝王能夠調動多少妖魔你想過嗎？

    面對一場數以億萬級妖魔規模的獸潮，哪怕是禁咒法師，又能救下幾座城，救下幾個人？那些手無寸鐵之力的普通人，讓他們如何自處？帝王一怒，伏尸億萬，人間變煉獄，這是你想看到的嗎？而這樣的獸潮，妖魔可以無限發動，人類又能經得住幾次而不滅絕？”

    “不對，不是這樣的”，許慎搖搖頭，反駁道：“如果照你這么說，那超階法師、禁咒法師存在的意義何在？因為怕得罪帝王而不敢獵殺君主，就必然會因為怕得罪君主而不敢獵殺統領，怕這怕那，還修煉個屁，回家賣紅薯得了。懂事的人類就該自己把自己養成最為肥美的模樣然后主動喂進妖魔嘴里。”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這樣的人存在的意義”，蔣少黎道：“人類之所以能在妖魔環伺的世界安穩生存，就是因為，我們這些人真的有能耐斬殺君主、甚至帝王級妖魔。我們害怕它們向人類發動獸潮，它們同樣也擔心被我們殺死。就是因為有我們的威懾，如今的妖國，當它的子民過度泛濫時，寧可掀起各部落的戰爭也很少向人類發動獸潮。”

    許慎略有所悟道：“這算不算互相捏著對方卵蛋？”

    蔣少黎無語：“你是會舉例子的。”

    “但我還是懷疑，我就不信小的后面必有一個老的，真就一個落單的都沒有？”

    蔣少黎苦笑道：“幾百年前你這么說自然是對的，但是，當時也有禁咒法師像你這樣想，于是專找這種落單君主的下手。此舉反倒加速了君主生物依附妖魔帝國的速度，導致妖魔帝國不斷膨脹。

    也因此人類勢力在數百年來緩慢蠶食爭取來的領地，又不斷縮回去了，可以說是前功盡棄。如今的妖魔世界，還真是極少能找到落單的君主，這也是我無法替你找到一頭合適的光系妖魔做鎧魔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