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王大川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文英嫁的是我，不是你們眼里的‘金龜婿’。你們口口聲聲為她好，為的怕是只有你們自己吧！”

    只要能抱住張宇這個大粗腿，這些人都沒有想過文家人是不是真的需要這么一個女婿來撐場面，他們要想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好處。

    他的手有些抖，那是極力在克制自己，不把拳頭揮向普通人。

    也就是這個時候，文英的三舅公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濺出來。

    “呔！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我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英英跟著你，這輩子就只能在泥地里刨食！”

    老人渾濁的眼睛里滿是輕蔑，“張宇可是張家的獨苗，人家早說了，只要英英能和他重修舊好，那么……”

    “住口！”文英突然尖叫，指甲深深掐進王大川手背，“我就是死在鄉(xiāng)下，也不會攀附別人！我男人能為我走十八個小時山路，能在牢門口守一夜，張宇能做到嗎？他不過是看我家落魄，想踩著我往上爬！”

    她聲音發(fā)顫，卻字字鏗鏘，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倔強地不肯落下。

    空氣仿佛凝固了。

    堂屋梁上的灰塵簌簌往下掉，落在二姨嶄新的的確良襯衫上。

    突然，門外傳來自行車鈴鐺聲，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跨著“鳳凰”牌自行車進來，車把上掛著兩瓶茅臺——正是親戚們口中的張宇。

    “英英，聽說你回來了？哈哈……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張宇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掃過兩人緊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我想，以你的聰明，不會在泥腿子身上浪費青春。”

    他從車筐里拿出牛皮紙袋，“這是我托人辦的回城指標，只要你......”

    “滾！”王大川猛地將文英護在身后，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我們不需要你的東西！”

    張宇卻不慌不忙，轉(zhuǎn)頭看向文英的親戚們：“叔叔阿姨，我聽說文伯父在青山農(nóng)場的事……”

    這話如同一顆炸彈，二姨瞬間換了副嘴臉，忙不迭要拉文英：“英英，你聽張宇說，這可是你爸媽的救命稻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