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現在說話不是好好的么？又不妨事。”

見奚云真的不在意，虞臻和輕松了一些，只是依舊覺得有些可惜，“你那樣好的嗓音……”

卻見奚云瞪了她一眼，“難道我現在的嗓子就很難聽么？”

“當然不是……”

虞臻和說了一半閉了嘴，還是不要再提往昔為好，奚云看到她已經想通了，心中松了一口氣，連忙拉起她的手轉移話題：

“別說那事了，快來替我看看賬冊吧，你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定是會理賬的，你快來幫我分擔一二，我真是看的心煩意亂！”

說完，他將幾本厚厚的賬本推到了虞臻和面前。

虞臻和瞥了一眼奚云桌案上整齊的賬冊，以及宣紙上還算整齊的字跡，心下知曉她這個話多少有些水分，不過既然她這么說了，她也不問內情，當即坐了過去，打開了桌面上賬冊。

奚云倒是沒說錯，虞臻和確實會理賬，而且還相當好。虞夫人在教養女兒這方面還是較為有章法的。

自她十二歲開始就要跟著府里的賬房學習，十四歲時就要幫著管家練手，如此在十七八歲嫁人時才不至于手忙腳亂被下人糊弄。

只是她還是不自覺地想到了一些閨閣之中的事。

她初初跟著家里賬房學習管賬的時候也才十歲，還是有些愛玩的時候，理賬枯燥，她自然有些不大情愿，只偷懶了一次便被母親發現打了手心板子。

虞臻和原本不大記得那板子打得有多疼，直到三年后，十歲的小妹到了該學理賬的時候。

她看著妹妹三天兩頭地偷懶不去學理賬，如此過了三個月，她忍不住去告訴了母親，可母親卻對她說：她早就知道，妹妹還小，定不住性子，慢慢來就好了。

時隔三年后的手心忽然疼的發燙。

正如此時，她拿著賬冊的手心還是微熱，有些委屈終究一輩子都忘不掉。

虞臻和強行壓住內心情緒認真看起了賬冊，時而執筆記下些什么，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惠安忽然拉著寧寧來這邊道：

“娘，我想和寧寧一起去小花園玩。”

虞臻和和奚云同時被打斷思路，抬首對視一眼，允了她們，只叫宮人寸步不離地看著。

得到允許后，惠安開心地拉著寧寧跑了出去。屋內再次安靜下來，虞臻和繼續查看賬本，而奚云被這么一打斷，卻有些看不進去了。

須臾干脆放棄了，開口叫人上了一壺熱茶，“咱們也歇一會兒吧。”

虞臻和頷首，合起了賬冊，接過青玉遞上來的茶水，奚云則又捏了一顆糖放入口中，提起了聽到的消息。

“你可知咱們冊封那日發生了什么？”

她眉宇間很是有些興奮。

虞臻和輕輕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愿聞其詳。”

奚云抿了口熱茶，待茶水與糖水吞入喉中后清了清嗓子說道：

“聽聞皇后那日盛裝打扮，穿好了禮服，可就在要踏出正陽宮時被司宮臺太監給攔了下來，皇后當場就變了臉色，又大聲質問，那場面，真真是丟盡了顏面。”

奚云說到此處，臉上的笑容愈發肆意，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快意，“哼，她還以為自己還是以前的皇后嗎？”

她身子向前湊了湊，聲音又壓低了幾分，“我聽說啊，后來她大發雷霆，砸了不少東西，可又能怎樣？這笑話已然傳遍了整個后宮。”

奚云嘴角上揚，輕蔑地哼了一聲，“我才不想拜她，得虧我早就求了太后娘娘！”說完，她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臉上的得意之色絲毫不減。

虞臻和靜靜地聽著，含笑點頭，只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皇后真的會從此一蹶不振嗎？

不過未等她深想，奚云又告知了她一個大消息，文川老王妃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