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尚書再次怔住了，他看了看貴妃又看了看陛下所在的方向，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陛下的話躍然于心——“你是貴妃的父親，應該全心以貴妃為重，即便是兩位皇子也與你隔了一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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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新年，宮里依舊張燈結彩，卻遠不如往年熱鬧，兩位皇子中毒，兩位高位嬪妃被貶黜，怎能不叫宮里人風聲鶴唳？

到了第三日，淑妃終于把一切都招了，錄下來的供詞足以叫所有看到的人都駭然無比，除了廢后的那一胎，陛下先前有孕的嬪妃竟然都有淑妃的手筆。

最早的萬婕妤，前幾年的蘭嬪，曾經的純貴嬪……竟然都是因為她落的胎。

帝王和太后頓時怒火中燒，覺得白綾刺太過便宜了她，可就在此時，太醫來稟，大皇子醒來了，這才控制住帝王的怒火。

“……照舊吧，明日賜白綾。”

然而帝王放過她，愿意給她最后的體面，旁人又愿意放過淑妃么？

甚至沒到第二日，淑妃就死在了蘭嬪和萬婕妤的手里，被一簪刺死。

內侍反應過來的時候，蘭嬪的簪子插在了淑妃的脖子上，萬婕妤則是捂住了淑妃的嘴巴，以至于內侍第一時間沒有發現。

這下被關在淑妃隔壁的虞亦芙被嚇得半死，內侍也不敢再讓其他妃嬪進入冷宮。

聽到淑妃已死的消息，帝王沒有一絲反應，只用最平靜的話說出最令人駭怕的四個字——“挫骨揚灰?！?br/>
與此同時，他的手中拿著代表皇權的玉璽，利落地在圣旨上蓋下，那是關于淑妃娘家季家的懲罰。

三族內為官四品以上者全部貶黜，調離京城，五代內不得入京為官，膽敢接觸大皇子者死。

至于蘭嬪和萬婕妤是否有懲處，帝王一個字都沒提。

旁人聽來只覺可怕，榮妃不僅覺得可怕，還覺得心里莫名涼颼颼的。

淑妃算計到今日，自己沒命了，兒子也活不長了，不就是一場空么？

這下二皇子想吃什么都不攔著了，只想著兒子順順利利地長大就好，至于旁的什么，再也不敢多想了。

虞亦芙許是被淑妃的死嚇到了，即便知道自己不會死也害怕的又哭又喊，吵嚷著要見貴妃。

她到底是貴妃親妹妹，吏部尚書的親閨女，便是現在被貶為庶人，關在冷宮里，也沒幾個人敢真正苛待她。

第二日一早到底稟報到靈和殿這邊，扶娥又告知了她。

聽她叫嚷，虞臻和倒也不介意見她一面，只是她才不會去冷宮，未免顯得她上趕著。

“去把她帶來靈和殿吧，左右也該出發了，你吩咐人替她收拾收拾東西?！?br/>
這個出發自然指的是虞亦芙要前往皇陵，說實話帝王沒有定下確切時間，不過虞臻和覺得今日正好。

沒要太久，虞亦芙便被帶了過來，她依舊穿著除夕宴那日的嬪位宮裝，戴著華麗的首飾，連那日被掌摑的痕跡還在臉上，可實際上她的身份只是虞家三小姐了。

虞亦芙還未曾說話，虞臻和揚了揚手，立在一邊的小宮女們立刻魚貫而上。

沾濕了帕子替她迅速洗了臉，又有宮人奉上了一個托盤，上面正放著一瓶叫虞亦芙極其眼熟的藥。

“這是你當初送本宮的玉膚膏，如今本宮再還與你?！?br/>
虞亦芙瞬間目眥欲裂，想起當年贈與她時，自己還是昭媛娘娘，她只是個美人??！

“到這個時候，我的好姐姐還要拿這個來羞辱我么？”

虞臻和的本意其實并非羞辱，只是聽虞亦芙如此極端地曲解自己的意思，她心里為數不多的耐心便去了些。

“本宮沒那個功夫羞辱你，你犯下這樣的大罪，你覺得你能活下來沒有本宮的原因么？”

“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吧?！?br/>
虞臻和的風寒還沒好全，每日依舊要喝姜湯，她悠然地攪和茶盅里的湯水，一舉一動皆是氣度，這樣高貴優雅的樣子讓虞亦芙怎么也平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