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就快成了。”

    暗紅的妝奩旁，碎成兩半的雙龍玉佩安靜躺在那里。

    祁夫人染著猩紅豆蔻的指尖撫過那塊破碎的玉佩，耳邊響起孩童天真爛漫的輕吟：“娘親，娘親。”

    那道聲音在祁夫人耳邊歡快喊著母親，祁夫人冷硬的面容稍稍柔和了些，露出一點淺淺笑意，只是很快，那道聲音瞬間一變，變得尖銳刺耳起來：

    “都是因為你，死了，大家都死了！”

    一個面容猙獰的青年人出現在她面前的銅鏡里，滿臉憎惡：“母親，你去死吧！”

    “啊！”

    祁夫人驚叫出聲，整個人大汗淋漓，宛如溺水一般，大口喘起氣來。

    祁夫人頭痛欲裂，雙手抱著手，指尖插入發髻之中，長發凌亂：“不，不是我，我是愛你的，孩子，為什么要怪我……”

    片刻之后，祁夫人恢復了冷靜，雙手慢悠悠整理著自己的發髻，好似方才癲狂的人不是她一般。

    對啊，那個人才不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只有乖巧的驍兒。

    只是驍兒也學壞了。

    祁夫人想起方才宴席上祁驍略帶憤懣的眼神，眸子微垂，纖長的睫毛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暗色。

    祁夫人微微抬了下巴，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這樣也好，驍兒有了軟肋，就會變成一個乖乖聽話的好孩子了。

    祁夫人捏起一片紅紙放在唇上輕輕一抿，瞧著鏡子里明艷動人的美婦人，啟唇喚來門外的丫鬟：“少夫人在客堂？”

    丫鬟立馬道：“是的，李嬤嬤親自帶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