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瘋子

          這種親密的距離讓塔米斯臉上一直繃得緊緊的面具表情裂開了些許,她的瞳孔錯愕地放大,她想要仰頭后退,但她的后腦勺已經抵著墻壁,退無可退。

          “離·我·遠·點。”

          每個詞都像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她的臉終于陰沉下來,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面對酒神因子時總是那么容易被挑起情緒,“你很喜歡模仿他是么?那為什么不能模仿他沒有幻覺這一點,給我快點消失?”

          “干嘛這樣討厭我嘛。”酒神因子好像有些傷心,它抱住塔米斯,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語句顛三倒四,委委屈屈,“我怎么會知道他身上為什么沒有產生我這種東西呢,我不知道哇。”

          “但是你差不多知道為什么能看見我,是吧?只是你不愿意仔細去想。”它的聲音驀然溫柔下來,“好啦,該醒過來啦。”

          它化作漫天飛羽遮蔽了視線,一瞬間,爆米花的甜香和輕盈的軀體都遠離了,塔米斯感覺她的靈魂如同從云端墜下,落回凡間的軀體中。身體沉重的軟麻感重臨感官,眼前一片眩暈。一絲雨后的清新空氣從閣樓的窗縫中擠進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把拳頭捏得死緊。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

          別墅大廳,電刑人坐在地板上,一人分飾兩角。

          撲克牌被分成雙摞放在地上,他從一摞中抽出幾張,把數字相加,又從另一摞里重復這個舉動,“噢噢,勝利者是我,勝利者還是我——他媽的,在阿卡姆的時候自己和自己玩牌,出了阿卡姆還是自己和自己玩牌,我這個獄不是白逃了嗎!”

          他罵罵咧咧地把撲克牌揮飛,過了一會兒又一臉心疼地滿地撿牌。

          在兩刻鐘以前,異教徒帶走螢火蟲之后,電刑人唯一可選的牌搭子就只剩下了瘋帽匠。瘋帽匠瘋是瘋,整天寶貝他的帽子念叨他的愛麗絲,但還是能打牌的。而且比起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的小丑來說,瘋帽匠的瘋度完全是輕微程度。電刑人做好心理建設,鼓起勇氣去找他,結果看到瘋帽匠站在二樓盡頭的窗前朝著夜空凄頌《愛麗絲夢游仙境》里的詩歌,

          “它們都從他那里變成你的,

          反正從前所有的都是我的,

          每一樣東西。

          假如我或她竟然會

          卷進對對錯錯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