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替身的自覺2

          風玖從其他影衛那里得知蟬衣在藥房,她讓柒柒將自己傷口再“惡化”了一下,這下看起來恐怖多了。

          一瘸一拐地朝著藥房走去。

          藥房檐角的銅鈴被暮風吹得輕晃時,蟬衣正將曬干的忍冬藤收進青瓷罐。

          細碎鈴聲中混著熟悉的腳步聲,那聲音一深一淺,像是有人拖著受傷的右腿。

          她手中的瓷罐突然墜在木案上,金黃花蕊簌簌灑滿裙裾。

          風玖倚著朱漆門框,雪色裙裾浸著暗紅血跡。

          晨光穿過她發間銀鈴,在蒼白的臉頰投下碎金,連右眼瞼下那顆淚痣都恰好與記憶重疊。

          蟬衣的指甲掐進掌心,直到血腥味漫過唇齒,五年前妹妹也是這樣拖著斷腿爬回山莊,白衣浸透鮮血,卻還笑著遞給她在山下買的米糕。

          她走到風玖面前,看到昨日已經給她處理的傷口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惡化。

          “傷口要爛到骨頭里了。”蟬衣聽見自己聲音發顫。

          她伸手撫上那張臉,指尖觸到溫熱的皮膚時,恍惚看見妹妹臨死前睫毛掛著淚珠的模樣。

          風玖順勢將臉埋進她掌心,她的呼吸掃過蟬衣腕間的舊疤,那是她妹妹咬的,那年她們分食最后半塊米糕。

          蟬衣將風玖扶到椅子上坐好,自己起身去拿藥箱,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小家伙。

          包扎時木盆里的血水泛起漣漪。

          蟬衣盯著風玖脊背上交錯的鞭痕,忽然想起三個多月前影衛司的訓誡:這丫頭在刑架上疼昏三次,卻在清醒時對著銅鏡反復調整跪姿。

          當時她以為那是求生本能,此刻方知每個姿態都是丈量過她記憶的標尺。

          風玖掏出本子,寫下:我可以叫你阿姐嗎?

          沾染了一點血跡的本子推過來時,蟬衣正往紗布上涂金創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