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顧晚晴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咽不下那口氣,挽起袖子就要動手。
      卻看到前一秒還疾言厲色的男人,一臉擔憂地轉過身詢問起來。
      是不是傷到胳膊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聽到這句話,縈繞在顧晚晴心頭的怒火瞬間煙消云散。
      她這才想起他胳膊上有傷的事情,臉色白了幾分,語氣里滿是愧疚。
      對不起,瑾瑜,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到你和她在一起太生氣了,所以才想帶你走。
      蘇瑾瑜沒什么大礙。
      但他不想和她再糾纏下去,皺起了眉頭。
      我和你申明過無數次,我和你已經徹底結束了,不會再有復合的可能。我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所以能不能麻煩你,以后不要再出現在我的世界里。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一樣,直直刺進了顧晚晴的胸膛。
      看著他挽著別的女人的手將要離開的身影,她再克制不住折磨了她兩個月的痛苦情緒,啞著嗓子嘶吼出聲。
      你忘了你十九歲生日那年,許下的心愿了嗎
      蘇瑾瑜當然記得。
      那時候,他和顧晚晴剛向彼此表明心意,感情正濃。
      他在她那滿是寵溺和愛意的眼神里,虔誠許下了生日愿望。
      希望以后每一年生日,陪在我身邊的都是同一個人,直到白發蒼蒼,生命終結,我心不改。
      他那時以為他們是真心相愛,能一起走向觸手可及的幸福未來。
      只是如今看來,這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罷了。
      顧晚晴從沒有想過要和他廝守到老,而說出來的愿望,也不會成真。
      所以蘇瑾瑜最后只留了一句話給她。
      永遠,是在彼此相愛的情況下許下的承諾,可現在的我已經不愛你了,怎么會有永遠呢。
      說完,他沒有再停留,拉著喬初夏就離開了。
      安靜的咖啡廳里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會對這個奇怪的女人投去疑惑的視線。
      從白日到黑夜,顧晚晴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像般,一動不動。
      等到咖啡廳歇業,服務員才很是禮貌地把她請了出去,還好心安慰了她一句。
      Spring

      is

      coming。
      春天來了嗎
      顧晚晴抬起那雙空洞而麻木的眼神向四蘇望去。
      除了無盡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見。
      甚至連吹來的風,她都覺得寒冷刺骨,瑟瑟發抖起來。
      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回到了除夕夜。
      那天,也是那么冷。
      她的生命,好像就此定格在了那天。
      她那被條條框框禁錮住的黑白人生,那被權利和金錢、利益和算計充斥的世界,在十二歲那年,曾經開出過一朵璀璨而爛漫的春花。
      這朵花陪著她走過了十三個年頭,卻沒能熬過那個冬天。
      她親手掐斷了莖脈,眼睜睜看著他逝于掌心,而毫無余力。
      此后,無論是春風夏雨秋葉,亦或是鮮花蟬鳴麥穗。
      都和她再沒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