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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晏呼吸聲漸漸平穩。

      白嘉思僵在副駕駛,不敢動彈。

      本來已經平靜的心情,卻因為他的舉動又起波瀾。

      她看著伏在她膝上的男人,恍惚間又想起今年年初。

      那是他們最幸福的一段時間,秦晏病情趨于穩定,還沒有查出白血病,她也不知自己患上絕癥,將要在幾個月后死去。

      跨年那天,她坐在陽臺,看著遠處綻放的煙花。

      他就坐在她腳邊,像小時候一樣,靠在她的膝蓋,說著新年計劃。

      要排婚期,要訂戒指和婚紗,還要休個長假,陪她走出十年來幾乎沒離開過的京城,去海邊看日落。

      他分明那樣喜歡她。

      喜歡到,每個計劃里都有她的身影。

      可他突然失憶了。

      真真假假,難以分清。

      或許他的真心里早已摻雜假意,只是她太愛他,所以從未發現。

      又或許......

      失憶是假,但主導這具身體的主人格,早已不是愛著她的那個秦晏。

      這意味著,她治愈了秦晏,卻永遠失去了自己的愛人。

      現在他的行為,或許只是愛著她的那個秦晏,用最后一絲殘余的意識,告訴她,他愛她。

      只有這個解釋,能解釋近期秦晏的一切異常。

      想到這里,白嘉思眼淚洶涌。

      她狠了狠心,卻還是猶豫,舍不得推開伏在她膝上的男人。

      嘉思姐!

      直到段承的聲音響起,她才恍然回神,猛然推開了秦晏。

      他身體不知磕到了哪里,一聲悶響,連帶著她的心跳也猛然一滯。

      可她不愿再回頭,一心只想逃離。

      卻沒看到,一滴眼淚,正從男人眼角滑落。

      ——

      很快,林婉婉也趕了過來。

      段承已經把昏迷的秦晏轉移到了客廳,白嘉思卻一反常態,沒多管他,徑直上樓收拾東西。

      只是,目之所及,沒有一件東西完全屬于她——

      所有的一切,都承載了兩個人的記憶。

      她不想帶走它們。

      猶豫許久,她終于還是打開保險柜,從里面取出一個小匣子。

      匣子里,放著一串珍珠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