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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前......
像是命運對他不珍惜的懲罰,他剛好錯過了她。
意識到此事后,他反而奇跡般地平靜了下來。
問清手術室的位置,他拿著那張申請單,緩緩朝手術室走去。
手術中三個大字紅的刺眼,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周遭有哭聲,有喧鬧,他的腦海中卻一片寂靜,像是附屬于他的靈魂都已死去。
包括他自己。
阿晏!
段承終于找了過來,眼見秦晏面色灰白,剛想勸解,卻聽他輕笑一聲,開口道:
阿承,其實我根本沒忘記她。
我騙了她。
段承登時愣怔在原地,他張了張嘴,安撫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阿晏,你太過火了。
他本該這樣指責,可看著頹然的秦晏,白嘉思那句近乎托孤的交給你又在腦海中響起。
一時間,段承也只得嘆了口氣,拍拍秦晏的肩膀。
她不會怪你的,她知道你生了病。
我知道。
秦晏木然接話,而后便盯著手里的宣傳單,不再開口。
他寧愿姐姐怪他,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他,向他宣告,她要拋棄他。
就像他前幾天那樣。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明說恨他,卻在傷害自己。
他好害怕。
怕手術成功,她真的徹底忘了他。
又怕手術失敗,她要承受后遺癥的折磨。
他最知道那些后遺癥有多折磨人,幻覺會讓他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失去的某段記憶會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不正常。
眼見秦晏不說話,段承也沒再開口,只是默默陪在他身邊。
兩人之間的默默無言,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破。
打電話的是秦家的管家,也是當年他父母留下的那批老人里,唯一一個還在秦氏當高管的人。
頓了頓,秦晏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以前,他常常因為自己的情緒,便肆無忌憚地把工作上的事甩手他人。
為他收拾爛攤子的往往是他的姐姐,一個大學為他研讀心理學的人,竟也能為他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
如若不是她的雷霆手段,秦氏很有可能已經不復存在。
可以后......
姐姐或許,再也不會記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