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三年

          很多次,沈硯半夜醒來,下意識的摸向一旁,只感覺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他才想起來宋清如已經死了。

          有的時候會在夢醒時分不清,到底哪個是夢,好像過去才是真實的,現在的孤獨都是懸浮的。

          直到過去許久,被煙頭燙到,或者安眠藥的藥物反應帶來的心臟急促的疼,才提醒沈硯,面前的才是現實。

          有時候又會做奇奇怪怪的夢,夢里面,宋清如在外面敲門,問他為什么就不要她了,他驚醒,去開門,可外面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就是這樣,在夢里他連她的臉都看不清。

          大概是她不想見到自己。

          銀給他的兩個月的記憶并沒有拯救什么,只是讓他清楚的看到了宋清如的心,換位體驗了一次被所愛之人放棄的絕望,然后,變成后遺癥,讓他更加走不出。

          他開始怕黑,怕冷,總是把屋子的燈開到最亮,孤獨會在黑暗里逐漸放大,變得越來越明顯,而冷又無時無刻地提醒他是一個人。

          這個屋子里的一切東西都是新的,只沾染了一點點宋清如的味道,沈硯每每要藏在枕頭里用力的聞,才能聞到她淺淺淡淡的痕跡。

          這樣的日子要過很長很長,沈硯知道,宋清如是長命百歲的八字,換給了他,所以他會長命百歲。

          長長的生命,有的時候并不是好事。

          宋清如離開他的三年后,很多人都遺忘了她。

          或者說不是遺忘,而是大家都默契的選擇緘默,仿佛只要不說那個人的名字,這件事,這個人就不會存在,好像只要假裝她不曾存在,每個人就可以相安無事。

          沈硯的心理醫生說過一句話:沒有傷是痊愈不了,過一段時間你就好了。

          身邊的人都這么說。

          似乎真的是這樣。

          竇臨又調回了江城的醫院,他和別人有些不一樣,他也許永遠不會忘掉宋清如,在江城他可以隨時去看宋清如,但是他并不痛苦,相比難過,他可能更恨沈硯。

          方從文要結婚了,他躲家里的相親躲了有好一陣子,最后沒有辦法了,跑到了荷蘭,在那里認識了一個中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