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極了
池瑜手上的動作驟停,祁泠的哭腔哭痛了她的心臟,讓她也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握在她掌心的腳腕,那么細,那么冷,他的主人手指緊緊扒著浴缸,指尖用力到蒼白充血,試圖來抵抗腳腕上池瑜的力氣。
也就是在這個時刻,池瑜才發現掌下的肌膚,并不如祁泠別處的肌膚光滑細膩,反而有些些微的凹凸感,縱橫著長條狀的疤痕。
這疤痕,從小腿一直蔓延,最后在腳腕處圈成一圈,像是帶了一道鐐銬。
“嗚……母親……別這樣對我……求你……求你別不要我,別把我……扔下去。”
池瑜落在祁泠腳踝上的手,盡管溫熱,輕柔,但還是讓祁泠應激般的將大腦為了自我保護而封存的記憶徹底開啟。
五十樓高空的風強勁猛烈,讓空氣都稀薄起來,落地窗大開。
小祁泠雙手無助的扒在窗戶上,眼淚流滿了整張臉,鼻頭與眼睛都是通紅的,臉頰上還有被掌摑后的青紫印痕。
但這都不是最要命的——
往下看,是令人眩暈的高空。
往上看,是母親癲狂的神色。
而他的腳踝,被母親死死掐住,除卻鼓噪的風聲,只有母親歇斯底里的控訴,“祁泠,如果不是為了生下你,我就不會被終生標記,我就不會……哈……啊……變成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都是你!都是你!”
這種瘋狂的、口不擇言的發泄與不管不顧將一切都推卸的指責,像無數根尖銳的刺深深扎進年幼兒子的身體各處。
一個母親對幼子毫不憐惜的傷害,是致命的。
她在“絡顆”這種藥物的強制發情的控制下,精神徹底崩盤,指尖在小兒子的小腿和腳踝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剮皮露血的傷口。
“我們一起死,太痛苦了,和媽媽一起死,這個世界一點都沒有可留戀的,我帶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