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高夫人輕啟繡簾，周媽媽已在旁側(cè)，絮絮叨叨起昨夜之事。言及張姨娘行徑輕佻，竟勾得高大人沉溺歡愉，直至宵闌。

    杏雛侍立一側(cè)，聽罷亦是怒火中燒，緊攥秀拳，憶梅輕撫其背，示意冷靜。

    環(huán)伺諸人，瞬息間神色凝重，目光交匯，皆是暗暗窺探高夫人神色。

    高夫人輕啟朱唇，似有恍惚之態(tài)，隨即神色一斂，戲謔道：“何須這般小心，我有我的宏圖偉業(yè)要籌謀，哪有閑暇理會(huì)他鶯燕環(huán)繞。”

    語畢，她素手輕揮，宛若拂去了空氣中的沉悶。

    “去吧，周媽媽，去走一遭降降火，順道告知順娘，請(qǐng)安時(shí)帶上小婤。”

    周媽媽領(lǐng)命，恭敬退下，往下人院走去。

    ……

    晨起，莫婤裹上大棉袍，哆哆嗦嗦泡了珍珠米后，又睡了個(gè)回籠覺。

    睡得正香，聽聞莫母洗米的動(dòng)靜，在被中滾了一圈，還是起了身。

    “阿娘，我想做蝦蟹粥。”正刷著牙的莫婤，口齒不清地同莫母說著。

    莫母昨日見她留了蝦頭，便知她用意，已幫她在鹽沙中抓了三只梭子蟹備用。

    梭子蟹刷洗干凈，打開蟹殼，去除腮部和內(nèi)臟，剁成五六塊，并用料酒和姜絲腌制去腥。

    舀一銅勺豬油，滑入熱鍋中，丟下蝦頭，煸出蝦油，再加水大火煮上小半刻鐘后撈出蝦頭。

    黃澄澄的蝦頭湯內(nèi)，倒入泡好的大米，煮至大米開花時(shí)，加入腌好的蟹塊。

    蟹塊紅透后，撒上胡椒粉和鹽，再丟一筷子的芫荽、蔥花，青紅相間，惹人嘴饞。

    粥香甫溢，氤氳升騰之際，恰逢周媽媽步履匆匆，扣響了門。

    莫氏母女見是周媽媽，便邀她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