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林知冷看著眼前因他話語而氣紅了臉的人,嘴角的笑意更甚,“我去給夫君做面。”

          說罷,也不等顧恒之說話,林知冷就走出了屋子,徒留在床上被氣到的顧恒之。

          顧恒之見林知冷就這么面不紅心不跳的走了,心下想著要不是顧及著自己如今沒吃飯的身子,他才不會讓林知冷就這么好好出去,完全忘了當初自己被林知冷使喚的樣子。

          等了一刻鐘的功夫,就見林知冷端著大碗走了進來,聞到面香顧恒之覺得自己忽然有了力氣,立馬從床上下來,走到木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下。

          如今農家的面條大多都是用黍米和大米混合在一起,黍米也就是黃米,用的大米還是谷米,未脫殼的大米,這種面條被叫做黃面條,六文一斤,雖有些粗糙,但比谷米口感上會細膩一些,對于農家來說已算是不錯的食物了。

          顧恒之是完全不清楚此刻顧家是什么景象,只記得他還在的時候顧母為了省事也常去買些黃面條。

          可是……

          顧恒之瞧著碗里那白凈沒雜質的面條,分明就是純精米所做,鎮上賣精面的鋪子很少,只有金玉軒,還得賣上二十六文一斤,莫不是顧父又接了大單子?

          “林知冷,爹是接了大單子了?”顧恒之好奇的看著林知冷問道。

          在鎮上的顧老漢偶爾也會介紹客戶給自己這位分出去的二兒子,每當顧大貴接到鎮上大單,他們家都會有幾天改善下伙食。

          林知冷坐到另一個凳子上,看著顧恒之,神色淡淡道:“沒,自從你消失的這一年,他回來后就染上了賭博,為了從賭坊那邊將他保了下來,顧家家底都沒了,還欠了村子七八兩銀子。沒想到他還不老實,又偷摸跑去了鎮上,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堵在弄堂里打了一頓,恰好村里去鎮上干活的人看到,將他抬了回來,爹為了救他又問村長借了六錢銀子看大夫,如今怕是只能吃幾個野菜果子填填肚子。”

          林知冷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仿佛這些事只是別人口里的八卦軼事罷了。

          “啊?”顧恒之傻眼了,林知冷嘴里的‘他’,自然就是原身,就是知道是原身才會如此驚訝,吃面的嘴都忘記合上了,幾根面條從嘴角滑落。

          “怎么,這是忘記如何吃面了?”林知冷笑著抬手戳了下顧恒之面頰。

          顧恒之快速將面咬斷,將嘴里的面胡亂咽了下去,連忙朝林知冷問道:“你說什么?我記得一年前我還在時,娘同我說家里還有二三十兩,怎就過了一年,就成了欠債累累,而且……”說到這,顧恒之突然禁了聲,沉默許久,才重新開了口,緩緩道:“那人怎么會,怎么會染上了賭博。”

          不怪顧恒之驚訝,尋常農家五口人一年撐死也就花費四五兩銀子,能有二三十兩家底已是很了不得,也是顧大貴這些年做木工的手藝越來越好才能攢下來這么多。

          何況,在他繼承的記憶中,原身勤奮用功的很,妥妥的卷王本卷,如今卷王竟然學壞?還學會了賭博?這算什么?學傻了,還是學崩了?

          “怎么,在你眼里他就不像是個會賭博的人?”林知冷輕笑道,笑里帶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