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舞圖
說罷在貼身女使的攙扶下出了映雪閣。
漠北的月色像細雪一樣灑滿映雪閣,應聞遣退了門外的婢女,只剩翟朔枯坐在翟闕床前半宿。
三更天的時候,翟闕終于睜開了眼。
“二哥。”
聽著虛弱的喊聲,翟朔抓住了他的手,“二哥在呢。餓了吧?”
翟朔扶著他靠坐起來,端來了一碟玉露團,“慢慢吃。”
翟闕囫圇進了兩塊糕點后,翟朔才攏了攏他鬢邊的散發,“下午在看什么?怎么爬得那樣高?”
翟闕咀嚼著糕點,含糊不清道,“在看胡姬舞圖。就是金風樓前那幅。聽李管家說,畫得很神,像會動一樣,下午他們都去看了,我也想看看。”
翟闕說到最后聲音因為心虛而逐漸變弱,偷偷瞧著他二哥的臉色。
翟朔想起應聞昨日跟他說的,城內最繁華的酒肆金風樓外,立了幅有半面墻高的胡姬舞圖,流光溢彩,衣帶飄飛,據說是一位長安畫師的手筆。
只半日的功夫,半座城的人都往金風樓去想一睹風采,金風樓霎時間一座難求。
翟朔在整隊返程的過程中聽到這樁事,只嗤笑道,“沒人比何粟會做生意。”
“你若是想看,明日我讓何粟把那幅圖搬進府里,放到你書房。只一樣,你的身體你清楚,不許再像今日一般爬高。”
翟闕沉默了半晌,吞了點茶水又重新躺好,“不用了二哥,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那我讓應聞明日帶隊護你去。”
翟闕想起自己的上一次外出,那還是在浴佛節,他想親自去城外的三界寺拜一拜,隨行的軍士占了一條街不說,馬車的馬兒因為人多突然發性,踢翻了祭壇的香灰,還沖撞了幾位百姓。
翟闕也因為受驚發了心疾,在床上躺了三天,當天跟著的軍士和侍女隨從都被翟夫人責罰了一通,翟將軍說她小題大做,侯南春罵他不把翟闕放在心上,府里雞飛狗跳地鬧騰了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