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住口!”翟文通回過身將書桌上的硯臺往地上砸去,潑墨染臟了翟朔大片衣襟。
一陣猛烈的咳嗽后,翟文通才開了口,“你只當圣人的兩只眼睛全瞧著歌舞了?他的鷹犬盯著邊關呢,可是他盯的是何處,還用我同你多說嗎?倘若他心里有反賊的疑影,那他疑的只會是河西,只會是河西翟家,不會是幽州康家!”
“我問你,那金風樓的頂樓住著什么人?”
“宮里來的吳公。”
翟朔答了他的話,抬眸對上翟文通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話外之音。
他起身向翟文通奉了茶,對方喝了茶緩了一會,才頹然坐回圈椅上,“怪只怪西北的流民都充了軍,邊關有這樣的軍隊規制,哪個帝王能放心。”
“不充軍,難道讓他們都餓死嗎。”
翟文通抬眼瞧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憂心,你有將才,眼光遠,領著玉門軍日后能解長安的圍。可那都是日后的事,戰火未起前,你的憂心和懷疑,一個字都不能往上遞,遞了,擾亂朝局,挑撥離間,窩藏禍心的就是我們翟家了。”
翟朔嘆了口氣,緩緩沖他行禮,“孩兒記住了,父親。”
夜色沉沉時,翟朔才從書房出來,看著他的神色,應聞也不敢多說什么,護送他到玉露堂門前就停住了腳步告辭。
玉露堂不是閨閣,往日應聞會跟到房門前,今日因為心里有事,翟朔也沒注意到他的反常,開門后看到眼前的景象停了一秒才闔上了門。
他的書桌前坐著位著海棠紫香云紗的青年,極隨意地倚在他的太師椅上搖著折扇,扇子下墜著的那枚海藍寶平安扣也跟著他的動作晃晃悠悠。
翟朔過去拿走他蓋在臉上的賬冊,撥了撥他右耳上清脆的玉耳扣,“去榻上睡。”
聞言何粟才睜開了眼,一雙綠寶石一樣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他,語氣慵懶,帶著點剛睡醒的綿長,
“世子,你有新歡了。”
他收了折扇,力道不輕地用扇子拍了拍翟朔的心口,“我都知道,你瞞不過我。”
“證據呢?”
何粟起身踱步,手上的折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