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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軍來客

          “噢?……”王富春也是不解,抬手招呼這門子“后來他又何往?”

          “我一路小心跟隨,離得遠(yuǎn)了不知他與那小廝作何言語,只見得他到米面攤上遇到兩個護(hù)院教頭模樣人,后來那指揮又用黑布纏了手刀”門子一邊比劃一邊說“米面攤在河灘之上, 周圍空曠,小人不敢近前只在南門碼頭上觀望,想是那兩名護(hù)院教頭與指揮有些言語不合后被指揮打翻在地, 另一人抱著求饒才算了結(jié)?!?br/>
          “哼,縣里坊市日漸繁茂,這些本地莊主、外來的富商賺得錢來便蓄養(yǎng)一些市井無賴,平日里亦是無事生非囂張跋扈,早晚我要治他一治。”聽到這里王富春切齒言道。

          “后來又如何?”沈師爺起身踱到幾案前示意門子繼續(xù)說。

          “后來那兩名護(hù)院米面也未吃便匆匆離去了,那指揮在碼頭邊尋了一艘商船也即時離去……”門子抓了抓頭“喔,還有一奇事……”

          “嗯?何事?”

          “那指揮上得船去便從包袱中取出一青面獠牙面具帶在臉上,看得教人心生寒意,甚是可怖。”

          “喔,下去吧。此間事不可與他人說”沈師爺回到側(cè)面坐下。

          “喏!”

          待得門子關(guān)上房門王富春便急不可耐的從書案后下來坐到了沈師爺身邊“師爺以為如何?”

          沈師爺望著手邊茶床用茶筅輕點著茶盞口沿發(fā)出“?!!!钡那宕囗懧暷徊徽Z,王富春亦是默然。

          片刻過后,王富春微微起身按住了沈師爺拿著茶筅的手低聲道“仿蘭陵王高長恭銅面懾賊故事……我想起邸報上……”

          沈師爺此時亦抬起頭來看著王富春的眼睛“黃土城,千五百步卒戰(zhàn)三萬西夏鐵騎,斬鐵鷂子隊長得首級四,全軍十之存六得還,上特下詔除籍,擢升駐泊都監(jiān)……”

          “是他??。?!”王富春眼神一亮,旋即又暗了下來,他緩緩坐下道“韓經(jīng)略囑他入益州時須來陵江縣問候于我,然若為私事他卻官服齊整立于縣衙之外甚是招搖,若為公事來時不帶親隨出得縣衙又換葛布短衫并以黑布遮掩手刀,似是有意遮掩身份……”

          “他乃賊配軍出身,額前定有刺字”沈師爺接話道“去年東翁教我去益州交子務(wù)兌現(xiàn)銀以濟(jì)韓經(jīng)略軍需之用時曾聽入中納糧商戶言:西軍有一賊配軍武藝了得悍不畏死,殺賊子無算,是以一年見幾次拔擢,尤得范樞密賞識。后黃土城死戰(zhàn)之時以青面獠牙銅面具覆面,斬敵酋得首級四,且用兵或攻或守極有法度,頗有蘭陵王之風(fēng)。”

          “哦,如是說他乃西軍近年新銳……”王富春沉吟半晌“那師爺以為此番韓經(jīng)略囑他來此是何用意?”

          “我以為他手持樞密院加急文書,是以去益州辦軍務(wù)為真”沈師爺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韓經(jīng)略遠(yuǎn)在涇州,于公上書依入中法求撥付鐵甲,于私作書與范樞密教其讓狄都監(jiān)沿江而來時當(dāng)面拜會東翁以對示東翁私里接濟(jì)軍前用度的感佩之情亦是真。”

          “那狄都監(jiān)如此行事卻是為何?”王富春甚是疑惑“辦公差,八品都監(jiān)親隨數(shù)人乃規(guī)制。前來見我雖為私情亦順路而為無傷大雅。他卻私事公辦,公事私辦,這倒奇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