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風向未明
“你們有證據(jù),那就拿出來,直接定我的罪好了!”林望云滿不在乎的說道。
“林望云,你跟苗秀做東,在江寧航運酒店宴請段軾、姚武等人,席間你親口說的話,需要我給你提醒一下嗎?”田大彪面無表情的說道,
林望云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招,還是我給你擺證據(jù)?”田大彪說道。
“你有證據(jù)我就招。”林望云在賭,賭田大彪手里的證據(jù)是姚武或其它人招供后把供出來,他在賭只要自己堅持不認罪,他的后臺一定會救他。
“林望云,你最好清醒些。你的后臺現(xiàn)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想著他來救你,希望渺茫。”閆北原微笑著說道,有了風彬給他準備的證據(jù),這案子偵破起來不難。
林望云挪動了一下身體,“我還是想要看看證據(jù)。”
閆北原和田大彪對視了一眼,田大彪揮了揮手。助理打開了投影,風彬剪輯的視頻清晰的投影在墻上。五分鐘很短,在林望云眼中卻很長。視頻尚未放完,他便癱倒在椅子上,一個人希望與幻想都破滅后,絕望會讓他崩潰。
“林望云,現(xiàn)在招供還是不招?”田大彪問道。
“好,我招!”林望云下定了決心。副廳長段軾立案調(diào)查,副省長毛志彬自身難保,現(xiàn)在只有自己能夠救自己了。
書記員緊張地盯著林望云,唯恐漏下一個字。
“宋中強在省里調(diào)查副省長毛志彬,查出了他的一些違紀問題。因此毛志彬便安排我,從宋中強的弟弟宋世強入手,反查宋中強有沒有不法之事。計劃開始的時候,我們信心滿滿,認為宋世強開一個KTV,必然會在宋中強的包庇下,從事一些黃賭毒等來錢快的違法勾當。上面安排朱衛(wèi)民秘密調(diào)查了兩個多月,一無所獲。齙牙強甚至連企業(yè)慣常的避稅操作都沒有過,更別提他提偷稅漏稅了。齙牙強真是一個奇葩,完全找不到他的半點違法行為。萬不得已之下,我派了馮子玉和方通達到宏圖去臥底。事情非常不順利,馮子玉后來失蹤了,杳無音訊。方通達只知道跟我討價還價,我許給他三百萬讓他幫我做成兩件事情,他答應(yīng)了。其實我對上面計劃安排非常不滿意,只有草包外行才會想到如此不堪的餿主意:火燒宏圖KTV,引誘宋中強出手。一把火燒過后,宋中強只是打電話給宋世強問候了一下,并沒有對江寧警方施壓,也沒有插手調(diào)查,即使后來確定是縱火案,宋中強也沒有干涉江寧警方辦案。一把火除了死五個人,什么收效也沒有。段軾帶著專案組浩浩蕩蕩來了江寧,本不是以查案為目的。后來,被風彬鬧了一頓后,段軾和姚武無計可施,上面又催促的急,說形勢非常危急,讓他們盡快動手。就這樣,他們又出了下策,再次火燒宏圖KTV大樓。”
“放火都是你安排的?”田大彪問道。
“是。”林望云回答的很干脆,“,方通達要了我五百萬。”
田大彪盯著林望云,看的他心底發(fā)毛,補充道,“第一次是我主動給他三百萬讓他去放火,第二次是他主動要了二百萬。”
“火燒宏圖KTV大樓,誰在幕后安排?”閆北原冷冷問道,“在整件事中,你只是一個執(zhí)行者。”
林望云看了一眼閆北原,在他憤怒目光的注視下,低下頭,仿佛下定決心一般,說道:“毛志彬找了省公安廳長侯健,侯健安排給了段軾,當然,毛志彬親自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在宏圖鬧出點動靜,毛副省長沒有安排我放火。”
“侯健會跟你聯(lián)系?”閆北原反問道。
“他不會直接跟我聯(lián)系,段軾跟我說過,他做的這些事情,侯健都知情并同意。”
閆北原大腦飛轉(zhuǎn),牽涉的層級越來越高了。
“你跟毛志彬是怎么扯上關(guān)系的?”閆北原問道。
“幾年前我跟孫一平打了個賭,他夸海口說一年之內(nèi)能把醉月樓的總經(jīng)理芮蘭拿下,結(jié)果是他賭輸了,想賴掉六百萬的賭注,就找了毛志彬來調(diào)解,毛志彬時任省交通廳長。我跟們倆以前從未見過,當時江寧航運公司剛起步,想找個過硬的靠山,毛志彬自己送上門來,正合我心意。六百萬的賭注我分給他五百萬,自己留一百萬。毛志彬假意調(diào)解,實際上是變相幫我要錢,那一局我贏的非常徹底。”
講到此處,林望云顯得非常自豪。
“這算是保護費,毛志彬官做得越大,我交的錢越多,他做了副省長后,每年一千萬。宋中強一定是聽了宋世強的告密,才開始調(diào)查毛志彬的。我記得很清楚,有一次我喝多了酒,把這件事情漏了出去。”
“你用什么方式送錢?”田大彪問道。
“毛志彬會以省廳的名義借錢,在每年例行財務(wù)審計過后,我會把欠條燒掉。下一年再打新的欠條,依此往復(fù)。”
“對毛志彬在陶城過往,你有什么要交代的?”閆北原忽然問道。
林望云吃驚地抬起頭,茫然無知,“我沒有要交代的。毛志彬從來不提他以前的事。我只知道他曾經(jīng)在陶城市干過交通局長,后來一路提拔上去,仕途走的很順。”
“你跟顧力雄怎么認識的?”閆北原開始擴大問題涵蓋面。
林望云回想了很長時間才回答道:“顧力雄的情況我比較了解,他是我前妻的表姐夫,因為這層關(guān)系,他在陶城市做人事局長的時候我們就有來往。我找他辦事,他收勞務(wù)費,他把當官做成了生意,我給他錢,他給上級送錢。陶城市官員好像都跟一個老大交好,老大很神秘,背景深厚,在他的運作下,顧力雄從陶城市人事局調(diào)到了江寧市做政法委書記,因為親戚關(guān)系,他對我的生意幫了很多忙。市文旅局副局長張文娜是顧力雄的情婦,他保養(yǎng)情婦的錢都是我付的。他在離職前,把張文娜提拔到了文旅局。”
“我記得,原來張文娜是你的江寧航運酒店的前臺。”閆北原忽然說道。
林望云震驚不已,他完全沒料到閆北原已經(jīng)把他的底細摸了個清楚。
“是,張文娜是我找的。”林望云有點心虛,“我離婚后,顧力雄便開始與我切割,有時候收了錢不干事。為了討好他,我按照他喜歡的女人類型找了張文娜,然后請他來酒店喝酒。當天晚上顧力雄便淪陷了。我拍了一些照片視頻,以此要挾,讓他幫我做事。”
“他都幫了你什么忙?”閆北原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