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收貨。”李云龍說道，“這次收貨，等我回來再通知林老板送貨，這次新貨舊貨一起收。”

    鐘志成語氣疑惑：“那是…”

    李云龍便道：“算下來，咱們新一團連續打了三個勝仗，伏擊坂田聯隊部、炮擊代縣機場、王董堡大捷，干掉的鬼子超過3000號人。不出意外，戰士們肯定會產生輕敵情緒。兄弟部隊771團就吃了輕敵的虧，被鬼子偷襲部隊都被打散了，后面又收攏回來。”

    鐘志成點了點頭，這事他聽772團的戰士們說過，771團吃了大虧，不過后面在七亙村兩次伏擊鬼子，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如果換成國軍部隊，半夜被鬼子主力偷襲，整個部隊直接就散了，幾乎不可能再收攏。

    但這次戰斗，也給整個八路軍敲響了警鐘。

    李云龍繼續說道：“還有楊虎城的教導團，3000號人的精銳，訓練有素，裝備比咱們新一團好多了，光是輕重機槍就有150多挺，沖鋒槍幾百支，彈藥充足，真他娘的讓人羨慕。這個團一開始在娘子關擊潰了日軍第78聯隊一部分日軍，又一次夜襲成功干掉四五百號鬼子…”

    李云龍娓娓道來。

    教導團從團長到士兵都被眼前的勝利沖昏了頭腦，輕敵思想嚴重，以為日軍的兩個聯隊，已經被打成殘廢，沒有相當時間，肯定不會卷土重來，不僅沒有快速修筑工事，還允許各連的炊事兵，把行軍鍋背到各連排的陣地上燒起飯來，炊煙上升恰恰給敵人指明了守軍陣地的位置，由于這次馳援娘子關多日以來，一直處于緊張狀態，陣地上的官兵開始吃飯，大睡特睡起來了。

    令教導團沒有想到是，太陽剛一尺高，忽然一聲巨響，山崩地裂，把教導團官兵從夢中驚醒，只見空中有敵機12架，編隊輪流轟炸與掃射，日軍一個聯隊的炮兵全部放列，連續射擊。光禿禿的山頭，毫無掩蔽，日軍的每一顆炮彈，都給教導團以重大傷亡。緊接著，川岸師團的第七十六聯隊，在飛機大炮掩護下，戰車前馳，一開始就是沖鋒，一波接一波地向陣地沖，這時，跟鬼子一接觸就是肉搏戰，很多連都剩下幾個人，甚至有的連一個也沒有剩下，全部壯烈犧牲。

    教導團堅守到援軍到達，撤下來時只剩下200人，不料剛出關溝口，官兵通過鐵道時在鐵軌上休息，忽然由娘子關開來了一個火車頭，帶著4輛車廂，飛駛而過，來不及躲避的80多個官兵又被碾死撞傷。

    最終，一個3000人精銳官兵的教導團只活下來120余人。

    這是在跟旅長他們喝酒的時候，李云龍聽王政委說的。

    鐘志成雙眼瞇了瞇，神色有幾分凝重：“老李，你的意思是，我留下來給剩下的戰士們做思想工作？”

    “沒錯！”

    李云龍點了點頭：

    “這也是師部的命令，因為771團被鬼子半夜偷襲，師長已經向YA發了檢討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