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盒在空中爆裂，九百枚染毒銀針如暴雨傾瀉。

    茵茵看見母親撕開旗袍下擺，萎縮的雙腿疤痕里鉆出紫藤根系，將克隆體盡數拖入地縫。

    當藤蔓纏住最后一個克隆體時，周夏夏的銀簪精準刺入其太陽穴——簪尖挑出的竟是DNA鑒定報告缺失的第三十七頁。

    晨光刺破云層的剎那，茵茵的戰術筆穿透報告書頁。

    墨跡在陽光下蒸騰，凝成兄長殉職那日的彈道軌跡。

    她終于看清，子彈入射角度與母親輪椅扶手的刻痕走向完全一致。

    當淚水模糊視線時，父親染血的手突然覆上她握筆的手背。

    "看仔細。"

    周寅坤的聲音混著機械心臟的雜音。

    茵茵眨眼，淚珠墜落在報告紙上，將"生物學父女關系"的字樣暈染成紫藤毒液的翡翠色。

    她抬頭，發現父母的身影在晨霧中重疊成1997年的雨夜——父親抱著襁褓中的自己沖進太平山別墅，母親撕碎假結婚契約擲向洪門追兵。

    赤柱監獄的鐘聲敲響第八下時，茵茵的雨傘尖刺入祭壇地磚。

    傘面旋轉著掀開暗格，露出裝滿克隆體臍帶血的琉璃瓶。

    每個瓶身都貼著母親的字跡，墨跡褪色成2003年非典時期的隔離記錄。

    她忽然明白，這些年母親在輪椅扶手上刻畫的不是痛苦，而是九百次銷毀克隆體的行動密碼。

    周夏夏的銀簪劃過女兒警徽，金屬表面立刻浮現油麻地碼頭的潮汐圖。

    茵茵看見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圖紙上蹣跚學步，每個腳印都印著洪門祭典的蛇形標記。

    當她將戰術筆按向標記七寸處時，整座太平山突然震顫，九百具克隆體培養艙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