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器的藍焰在雨幕中灼出焦痕，周夏夏的后背緊貼著周寅坤冰涼的胸膛。兩人墜落在廢棄船塢時，她聽見金屬骨骼收縮回血肉的咯吱聲。阿耀的越野車撞開鐵門，車燈照亮他頸側刺青新添的機械鱗片。

    "東南方三公里有熱源。"阿耀擦拭狙擊鏡的指節泛著不自然的銀光。周寅坤撕開粘連傷口的人造皮膚，將染血的翡翠吊墜按進夏夏掌心。玉石觸及皮膚瞬間，船塢深處的集裝箱群同時亮起幽綠熒光。

    喬莎昂的機械蝎尾劈開雨簾，三十個克隆體如提線木偶般包圍過來。夏夏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翡翠吊墜突然迸發高頻共振，最近的克隆體集體僵直，電子眼流出藍色冷凝液。

    "周家的基因密鑰果然在她身上！"喬莎昂的尖叫混著電流雜音。周寅坤突然咬住夏夏耳垂低笑："寶貝，按我說的做。"他握著她的手捏碎翡翠，玉石粉末滲入掌紋時，整座船塢的地面開始震顫。

    阿耀的子彈擊碎控制臺，全息投影再現二十年前的實驗室。穿白大褂的男人抱著嬰兒時期的夏夏，將翡翠粉末注入她脊椎——正是周寅坤此刻親吻的那處傷疤。

    "原來你才是原體。"周寅坤的犬齒刺破她滲血的皮膚，這個動作讓包圍圈突然裂開通道。夏夏看見每個克隆體后頸都浮現與自己相同的金色掌紋，仿佛無數面鏡子在黑暗中睜開眼。

    船塢穹頂轟然洞開，緬甸軍方的直升機探照燈如審判之光落下。周寅坤扯開燒焦的襯衫，心口處「ZX-01」的烙印正在吞噬翡翠熒光。他抓著夏夏的手按在自己機械核心上，兩種心跳頻率逐漸同步。

    "殺了她！"喬莎昂的蝎尾毒針暴雨般射來。夏夏本能地抬手，克隆體們突然調轉槍口對準天空。當翡翠共振波擊穿直升機油箱時，她看見周寅坤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眼尾正蔓延出機械紋路的金芒。

    阿耀突然調轉車頭撞向喬莎昂，擋風玻璃映出他完全機械化的右眼。爆炸的氣浪中，周寅坤將夏夏塞進副駕駛，自己卻翻身躍上車頂。他徒手扯斷追兵的裝甲車炮管，傷口濺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液態翡翠。

    "別看后面。"他鉆進車窗時，右手還嵌著塊彈片。夏夏伸手要拔，卻被按在座椅上深吻。這個吻帶著金屬腥甜，周寅坤睫毛上的冷凝水滴在她鎖骨，燙出轉瞬即逝的編碼——ZX-03。

    盤山公路的急彎處，喬莎昂的殘軀從懸崖躍下，機械手指最后比劃著焚化爐的啟動密碼。周寅坤突然猛打方向盤，越野車撞破護欄沖進地下河。湍急水流中，夏夏摸到他后腰的舊傷正在發燙，二十年前的冷凍艙密碼在此刻自動破譯。

    當浮出水面看見緬北教堂的尖頂時，周寅坤捏著她的下巴轉向晨曦："歡迎來到..."他染血的拇指抹開她眼瞼下的金粉，"你的誕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