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于對警察的畏懼，他又不敢問，聽到劉凱義問自己的打算，他無奈地搖搖頭不敢吱聲。

劉凱義接茬道：“你家的情況你也清楚，繼續留在家里，你的一家人怎么活？

要不我給你一個建議，嶺南正在改革開放，機會很多，你有一把子力氣還有不錯的身手，去那里闖闖吧。”

肖葉舟第一次正視著劉凱義道：“劉叔，我們又不認識，你為什么要幫我。”

劉凱義淡然一笑道：“善惡有因果，現在不說我幫你的事情，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肖葉舟感傷道：“我也聽村里的人說過，嶺南好賺錢，可我家已經揭不開鍋，哪還有盤纏出門啊！”

劉凱義鼓勵道：“只要你能下決心，路費的事我來幫你想辦法，先回家準備一下，明天到鎮上來找我。”

肖葉舟猶豫了很久，忽然一下跪在劉凱義面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道：“劉叔，謝謝你支持，我今天就走，借你的路費，我掙到錢第一時間還給你。”

他的速度太快，劉凱義想拉住他沒有趕上趟，只得追問道：“你不回家給親人告個別嗎？”

肖葉舟堅定地搖了搖頭道：“我把家里的半個果園都賠出去了，還有什么臉回家見家人。”

劉凱義想再次勸解他回一趟家，張開嘴又收住道：“那行吧，你先等我一下，半個小時后在派出所門口碰頭。”

肖葉舟沒有地方可去，直接來到派出所大門外等著。

二十分鐘后，劉凱義匆匆趕到，遞給他一個書包和三十元錢，還有一張紙條道：“書包里有兩身換洗的衣服，雖然不是新的，但是沒有補丁。

出門在外穿的體面點好找工作，包是我當兵的念想，回來時一定要給我帶回來。

這三十元是你的路費，紙條上是川北縣絲綢廠梁干事的辦公電話，他是我同學。

絲綢廠經常有車拉貨去嶺南，剛才我已經給梁干事打了電話，他會給你找輛車去嶺南，只是車上有貨物押送人員，你只能坐車廂。

別擔心家里，我會抽空去看望你的家人，在外掙多掙少憑本事，別去搞那些歪門邪道，這是叔對你的忠告。

現在就走吧，我送你去車站，到了縣里第一時間聯系梁干事。”

劉凱義親自送肖葉舟坐上長樂鎮到川北縣的班車。

汽車啟動那一刻，除了劉凱義的目送，還有清晨從拘留所一直尾隨肖葉舟到現在的唐雅娟，她躲在暗處，望著緩緩遠去的汽車，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絲綢廠不是每天有貨去嶺南，需要等機會。

肖葉舟夜宿縣城車站的候車室，一天兩個鍋盔充饑，在川北縣城等了兩天，終于坐上川北縣絲綢廠開往嶺南的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