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的。

    墨香在冷空中散開，她拿起了最小的狼毫，沾出水墨小花，她看著頭上蒙著紗布、毫無攻擊力的吳正珩，“不論是你做不到，還是我受不了，都意味著你我在一起就是錯誤，到那時，端看誰人先動手了。”

    真到了那一天，慕蓁熹已然上了賊船，知曉吳正珩太多秘密。便是無情了，因這些權(quán)勢爭斗，他也不可能放她離開的，到頭來，他還是會刀劍相向的。

    若是她的愛在漫長的失望中消耗殆盡，就要看吳正珩到底有多少能耐，讓她的心性磨礪到什么程度了，但她知曉，為了自由人格，萬不得已之時，她只能魚死網(wǎng)破。

    吳正珩沉默著，細細揣摩著慕蓁熹寫下的鍥約，眼睜睜看著慕蓁熹在下方寫下來自己的名字，又將狼嚎遞向他。

    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原是一場共死賭局，你、我單獨任何一人皆不是最終的贏家，唯有共同的我們，才有生路。”

    “不愿？”

    慕蓁熹挑眉，她問的不是“不敢”，而是他愿不愿意將性命與她捆綁，愿不愿意在最后，放一人獨活。

    接了狼毫，吳正珩毫不拖泥帶水地填上了自己的姓名，咬破另一手指，在大紙上按下了血印。

    黃白紙張上落下了一朵紅花，慕蓁熹看著自己名字處的空白，猶豫著要不要拿紅泥來。

    吳正珩抬起她的手，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指腹就被溫熱含住，疼痛傳來，慕蓁熹驚呼出聲，“疼啊！”

    他松了手，指著她指腹的血珠，“有了，這場賭局，我一定好好經(jīng)營，喜兒，你也應(yīng)是如此。”

    慕蓁熹瞪著她，非要用自己的鮮血才算重視嗎？

    被吳正珩緊緊盯著，慕蓁熹服了輸，趁著血珠還未凝結(jié)，在大紙上印了指印。

    吳正珩把此份契約封在了明華宮正殿的龍椅背后，這里，宮女太監(jiān)不敢上前，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是專屬于他一個人的、每日都能見到的。

    至于新冊封的玄美人和元才人，吳正珩下朝后在路上遇到了玄美人，以沖撞圣體為由，將玄美人關(guān)在宮殿內(nèi)，非有詔請，不得出殿。

    而元才人自從冊封，也只是在宮中上了玉牌，但很少出宮殿，宮女太監(jiān)們甚至都未曾見過這位元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