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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deGeass:南非風云 OR1-EP1:彩虹之國(1)

          OR1-EP1:彩虹之國(1)

          當麥克尼爾從昏睡中醒來時,他首先注意到的是頭頂上昏暗的燈光,然后才是自己發生了某些奇異變化的身體。對于一個總是和藥瓶相伴的老人來說,病痛的突然消失足以讓感覺最遲鈍的人察覺到異樣。他舉起右手,驚奇地發覺手上的皺紋全部消失不見了,這在他看來是比任何好消息都更能令人振奮的事實。倘若能夠讓那些半只腳邁進棺材的老人拿畢生所得去換回他們的青春,他們也許會愿意付出一切,這是人類對死亡的本能恐懼。重回青年的麥克尼爾終于開始環視這狹小的房間,屋內十分空曠,除了一張簡陋的床和不時閃爍著的老舊燈泡外,居然什么也沒有,連窗戶都看不到,想必是某些惡意的工程師偷工減料的后果。

          現在,他有了更多的機會去完成自己的心愿,但他必須更加謹慎。那個黑衣人說出了實話,麥克尼爾也許已經不在他原本所處的地方,他并不知道這里位于地球上什么位置,在查明更多情報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他首先把這張床作為搜索對象,在床單上找到了不起眼的商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上面的內容是用法語所寫,麥克尼爾不禁懷疑自己可能是在法國或北非某地。他了解每一種主要語言的分布,法語在法國本土和北非、西非以及加拿大的魁北克等地是官方語言,除此之外的世上其他國家也許更愿意拿英語來標注。那么,既然他猜測自己有極大的概率處在美洲以外,他必須盡快找到方法返回美洲。

          麥克尼爾打開大門,向著陌生的世界邁出了第一步。門外是稍顯狹長的樓道,空氣中充斥著一種刺鼻的氣味,也許是生活垃圾長期堆積造成的。寂靜環繞著周圍的一切,這種反常的寧靜總是令人不安,麥克尼爾更喜歡略微吵鬧的環境。他回頭向著走廊另一頭看去,只見那個穿著黑袍的男子不緊不慢地向他走來。

          “這是什么把戲?”

          “在談論把戲之前,我想先讓您看清自己的樣貌。”神秘人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面鏡子。麥克尼爾連忙向鏡子中望去,他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其實,麥克尼爾并不在乎相貌或老幼,但他自六十歲以后就成了個禿頭,這件事總是讓他耿耿于懷。許多人都受脫發和禿頂的困擾,麥克尼爾尤其感到不快,他本以為自己有機會和那些衣冠楚楚的老紳士們同臺競技,光頭老人一看就像是在療養院中躺了十年的癱瘓病人。只要這個問題得到解決,他無心關注和外貌有關的其他問題。

          “這可真是讓人意外,我想不出世上有什么技術能讓人變得年輕。”麥克尼爾看著依舊空無一人的樓道,“想必您大概不打算告訴我這種技術的原理,也不會出價賣給我們……那么,這里是什么地方?阿爾及利亞還是突尼斯?”

          “我可沒有義務告知您現在所處的方位,自然我也沒有理由告訴您該做什么,或者說包括您在內的大多數人是去探索自己的目的而不是被別人推著去完成某個使命。”黑衣人向后退去,“如果您非要我表態,那么我的回答是,做您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這就足夠了。”

          黑衣人忽然消失了,仿佛從未在這里留下任何痕跡一樣。麥克尼爾眨了眨眼睛,他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等到他再三確認那個神秘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后,他才打消了繼續搜索的心思。毫無疑問,麥克尼爾對黑衣人的來歷和身份很是好奇,不過比起這一點,他更該考慮的是怎么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存下去,他甚至不知道這是哪個國家的哪個城市。麥克尼爾順著樓道前進,他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可惜他并不怎么精通法語,不然他早該意識到墻壁上的奇怪涂鴉意味著什么。

          只有一件事是他能夠確定的:這里的技術水平十分落后。麥克尼爾出生在一個技術爆炸的時代,他在漫長的一生中見證了無數個傳統行業的消亡和新興行業的崛起。在他二十歲以前,互聯網和相關產業對世界的影響堪比第一次工業革命期間蒸汽機為人類社會帶來的巨大變革,他最為敬重的那些將軍們也曾開玩笑說未來每個人都會和這些智能產品終生為伴。因此,麥克尼爾能夠輕松地從周圍的環境判斷出城市的總體狀況,看來網絡并沒有普及,甚至網絡本身也許還沒有誕生,他迄今為止還沒有聽到任何來自電子設備的聲音。

          剛從這棟建筑物離開的麥克尼爾發現一個黑人正直勾勾地看著他,準確地說是看著他身上穿著的那件皮上衣。麥克尼爾和他的皮上衣就像舊時代的煙斗和禮帽一樣成為了一個活化石老者的標志,他以前穿著這件衣服只是圖方便,后來則是為了彰顯他以往的功績和存在價值。眼前這個穿著破舊衣服的黑人當然支付不起這件衣服的價格,但他要是把衣服搶走賣掉倒是可以賺一大筆錢。麥克尼爾這樣想著,他冷眼旁觀那個眼神中帶著一絲畏懼的黑人戰戰兢兢地向后退卻,而后就像逃命一樣飛奔離開了。這種姿態讓麥克尼爾嚇了一跳,他以為自己身后有更駭人的恐怖事物,結果他并未找到任何異常。看來,這里的黑人兄弟也許生活得并不如意,或許他們把麥克尼爾當作了前來找茬的無業游民。

          麥克尼爾走出破舊的住宅區,來到街上。幾個戴著帽子的兒童騎著自行車從他身旁擦過,麥克尼爾不滿地哼了一聲,扭頭看到一輛老式轎車正從他面前駛過。在麥克尼爾的印象中,這種轎車是大概七八十年以前的老款式,等他對【汽車】這個概念產生印象時,市面上已經沒有這類老爺車了。無精打采的青年頂著頭頂的烈日,向不遠處一個正在賣報紙的老人走去。他向來敬重那些一把年紀還要被迫工作謀生的老人,同樣是八十歲,他可以住在官方開支的養老院,而有些人只能風餐露宿,這種現狀多少讓他感到有些慚愧。

          麥克尼爾掃了一眼報紙上的內容,發現上面竟然沒有半個英文單詞。

          “年輕人,你該去找工作,而不是在這里無所事事地看熱鬧。”老人不滿地說道。

          “現在想找一份英文報紙看來有點難度。”麥克尼爾心不在焉地說道,“我有點后悔以前有機會的時候沒有認真學法語。”

          “誰說不是呢?”老人嘆道,“我們是二等公民,不會說法語就沒有前途……然而,比起那些只能住在保留地的人,我們還算好過得多,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麥克尼爾聽到了【保留地】這個詞。他暗自猜測這種保留地是為什么人準備的,嘴上繼續說著半真半假的話:“大家都不容易。以前我在哈默菲斯特給別人當保安,最近一段時間來這里碰運氣,不巧身上的錢花光了,現在想回去也沒辦法了。”

          他確實和哈默菲斯特有一定的聯系,不過在那里當值的是他兄弟杰克·麥克尼爾,此后還釀成了GDI史上最大慘劇之一——僅次于費城太空站被擊落。然而,麥克尼爾熟悉哈默菲斯特的一切,即便有人對他進行徹頭徹尾的盤問,他也有辦法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在那里生活了至少十年以上的居民。偽裝是士兵和指揮官必備的技巧,在敵我局勢不明朗的狀況下,一廂情愿地希望憑借正面對抗取勝只是武夫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