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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XD:取舍

          OR6-EPXD:取舍

          從能記事的那一天開始,卡薩德就一直生活在外界灌輸的仇恨中。他的祖父母、他的父母還有那些說不上名字但總歸和他沾親帶故的長輩們,不停地向他重復著那個使命:奪回屬于塞努西家族的利比亞王位。

          卡薩德誕生的十幾年前,一群思想激進的利比亞軍官在俄國人的支持下推翻了伊德里斯國王,塞努西家族自此流亡海外。由于新生的利比亞同俄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轉向同俄國敵對的美利堅合眾國便成為了塞努西家族的唯一選擇。美國人向他們開出了許多空頭支票,并承諾將在未來徹底擊敗俄國人及其盟友后讓塞努西家族堂堂正正地返回利比亞、名正言順地繼續做國王。

          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了,第三次世界大戰重創了俄國并讓它最終走向崩潰,但美國人卻完全沒有兌現承諾的想法。盡管他的族人仍然勸說他保持對合眾國的信心,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硝煙中出生并逐漸成長起來的卡薩德早已看清了一切:合眾國與俄國不過是一丘之貉,誰也不會真正在乎已經過氣的舊王族的想法。想要奪回夢寐以求的王位,他必須擁有能夠讓他人正視的實力、讓那些自命不凡的大人物們不敢無視的勢力。

          于是,他巧妙地經營著自己在地中海周邊地區的犯罪網絡,并通過時常保持克制來誘使美國人及其盟友主動拋出橄欖枝。果不其然,試圖在中東地區尋找更多盟友的美國人主動找上門來并勸說卡薩德加入他們的陣營。彼時,率先挑戰21世紀新秩序的NOD兄弟會已經在20世紀末被合眾國及其盟友拼湊出來的GDI擊潰,稍有頭腦的人都知道,和美國人對著干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況且,那時卡薩德認為自己的實力已經讓美國人不敢忽視,他決定接受美國人釋放出的善意,并在隨后的幾年中謹慎地控制自己的犯罪網絡,變相地為美國人維持著周邊地區的平穩局勢。

          他大錯特錯了。

          美國人確實幫助他把那個推翻了塞努西家族的老家伙從排水管里拖出來打死,卻根本不允許卡薩德回國同利比亞的重要人物們接觸。CIA派來的特工苦口婆心地勸他,利比亞很危險,卡薩德不該在這時候回去自討苦吃——然而,當新的權力格局已經建立、卡薩德徹底失去了插手的機會時,美國人仍然拒絕讓他返回利比亞。

          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讓卡薩德忍無可忍。從他的曾祖父伊德里斯一世算起,塞努西家族連續四代人被美國人騙得暈頭轉向。這鬧劇必須在他這里結束,打定主意要給美國人一點顏色看看的卡薩德義無反顧地投奔了迅速發展壯大的GLA。他很喜歡那個組織的想法:超級大國永遠不會為弱勢群體主持公道,來自貧困地區的人們必須自己聯合起來從那些吃得腦滿腸肥的支配者們手中奪回自己應有的一切。

          而現在,縱使奇跡般地起死回生并來到了不同的世界,相似的局面擺在他面前。美國人又一次拋出了橄欖枝,并不介意在邀請函中極盡贊美之詞地表揚伊拉克諸民間武裝在對抗信仰衛士團的這場戰爭中的貢獻,儼然要從中選拔出一群新的自由斗士來代替已經辜負了合眾國的信任的伊拉克軍。

          他仍然沒有多余的選擇。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被瘟疫削弱,合眾國在伊拉克和庫爾德斯坦的駐軍仍然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他的全部棋子踢出棋局。經過再三思考,卡薩德不得不做出了相同的決定。

          “我知道你們對這個決定的可靠程度仍然表示懷疑,我的兄弟們。”卡薩德把他在黎凡特旅當中信得過的指揮官召集到一起,他需要確保自己對黎凡特旅的控制,誰也不愿意看到這么多的投入全部打水漂,“不過,附近的部落紛紛向我們表示,他們急需美國人提供的各種物資援助以改善生活條件……因此,以我們目前的立場而言,拒絕美國人的好意是很不明智的。”

          “這不是什么稀奇事,美國人現在發現我國的軍隊不可信,所以想要找新的幫手代替他們對付信仰衛士團。”帳篷里的其中一名黎凡特旅指揮官發言了,他沒有明確地反對卡薩德傾向于和美國合作的態度,但他向在座的眾人指出了其中隱藏著的巨大風險,“然而,美國人沒有在協定中明確地承諾對我方的人員進行各方面的援助,僅模糊不清地表示以后不會把我們列為待消滅的目標……”

          “我們需要的是更多高素質的戰斗人員,不是被迫拿起武器的平民。”卡薩德搖了搖頭,“你們應該大概了解了上個月發生在北高加索的武裝沖突,對吧?大軍壓境的俄國人,在已經攻入了城區的情況下被當地居民用巷戰擊潰,隨后引發了連鎖反應并最終導致俄軍潰敗……有些部隊甚至被游擊隊全殲。我要說的是,不管美國人給不給我們提供援助,跟信仰衛士團的這場戰爭都必須繼續打下去。哪怕某天美國人突然調轉槍口攻擊我們,我們也不能學著某些短視的伊拉克軍官那樣投奔信仰衛士團。”

          這是黎凡特旅內部的共識,他們不想讓一群思維還停留在中世紀的薩拉菲教士把整個伊拉克帶回原始社會。但是,在具體的斗爭策略上,許多指揮官都有自己的看法。一部分老資歷的黎凡特旅指揮官認為,組織應該在控制區內自行發展各產業,尤其是要將貧困動蕩的部落團結起來,用新時代的教育方式和戰斗培訓模式來說服當地民眾對抗信仰衛士團;另一部分后來加入黎凡特旅的民兵指揮官則認為,教育和產業發展這種事還是交給美國人更好,他們只需要管理自己的地盤并防止信仰衛士團擴張即可。

          誠然,貧困和愚昧、信仰上的錯亂和缺失被黎凡特旅的指揮官們認為是大量平民被信仰衛士團裹挾并日趨癲狂的主要原因,擊敗信仰衛士團并不能從根本上鏟除誕生這種精神瘟疫的土壤。盡管如此,擊敗信仰衛士團之后又該用什么來填補空缺,始終是眾人爭論的焦點。

          他認為自己的想法還算中肯,誰知竟然又引起了一番沖突。很快有人站出來反駁說,同敘利亞的聯絡可能讓他們招來美國人的敵視,而且讓建設經驗更豐富的美國人來直接援助他們當然是更可靠的選擇。

          “【經驗豐富】?”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年民兵指揮官冷笑道,“我國在他們的指導下建設了十幾年,仍然是全世界最失敗的十大國家之一。看清楚了,美國佬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想法,他們只是把操作手冊上的東西照搬過來,之后發生什么就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了——”

          “那是因為實際執行過程中做了過多的修改。”黎凡特旅當中不乏更親近合眾國的青年指揮官代表,他們紛紛主張展開全面合作——字面意義上的全面合作,“……光靠我們自己,沒有辦法讓局勢好轉。過去的東西已經落伍了,信仰衛士團抱著老一套做夢只會讓大家的日子過得更艱難。怎么了,難道我們和信仰衛士團之間的敵對關系只在立場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