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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江湖紛爭

          到了鐵劍鋪,無名氏雙手緊緊搭在楚沁的肩膀上,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一字一頓地叮囑道:“聽著,楚楚,趕緊離開村子,跑得越遠越好。不管之后發生任何事,都不準回來!”

          楚沁抬眼,對上爺爺緊張到近乎扭曲的面容。自他記事起,爺爺一直是沉穩如山的存在,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他從未見過。楚沁的內心被深深的恐懼和慌張填滿,一顆心砰砰砰跳得仿佛要沖破胸膛。他實在不明白,不就是一柄劍嗎,為何會讓爺爺如此緊張?

          “爺爺,我……”楚沁嘴唇微微顫抖,話到嘴邊卻又戛然而止。他望著爺爺,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千言萬語,最終都化作了無言的凝望。

          無名氏心中滿是不舍,每一寸血肉都在抗拒與楚沁分離,可殘酷的現實容不得他有半分遲疑。如今的昆吾村,在多方勢力的覬覦與壓迫下,早已如風中殘燭,再無自保之力。若楚沁留下,無疑只有死路一條。

          無名氏緩緩轉過身,腳步沉重得如同拖著千斤巨石。他緊緊咬著牙,努力克制著內心翻涌的情緒,根本不敢看向楚沁。因為他清楚,只要再多看一眼,自己苦心維持的堅強防線就會瞬間崩塌。

          無名氏拖著沉重的步伐,艱難地邁出幾步。就在這時,楚沁帶著哭腔的聲音,顫抖著從身后傳來:“爺爺,……我們還會相見的對嗎?你不會扔下我的對嗎?”那聲音里,滿是恐懼、無助與深深的依賴。

          楚沁仿佛被釘在了原地,呆呆地站在鐵劍鋪旁。他雙眼滿是迷離,淚水模糊了視線,卻依舊死死地盯著無名氏逐漸遠去的背影,仿佛要用目光將爺爺的身影刻在心底。

          無名氏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眶瞬間被淚水充盈。他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那已經哽咽的喉嚨。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出聲音,努力讓語調顯得平穩而堅定:“爺爺不會扔下你,爺爺一定會去找你。”

          話落,他猛地轉身,闊步離去,身姿看似決絕,可那緊攥的雙拳卻泄露了內心的波瀾。幾十年如鐵的意志,在這一刻險些崩塌。淚水,這些久未在他臉頰滾落的溫熱液體,此刻悄然涌出,順著滄桑的面龐默默滑落。

          他不敢回頭,每一步都邁得沉重又艱難,仿佛腳下的土地都在拉扯著他。那曾經立下的永世守護村莊的誓言,如同一座巍峨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而身旁的楚沁,劍身微微顫動,似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掙扎。他深知,若不是情況危急到了極點,絕不能背離這誓言。可如今,為了那更重要的使命,他只能帶著楚沁逃離,一步一步,遠離這片他守護了半生的土地,身影在暮色中漸行漸遠,孤獨而又悲壯。

          楚沁緊盯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半步也挪動不得。他怎能逃呢?爺爺臨走前信誓旦旦地說過,定會回來尋他。這茫茫世間,若自己貿然逃走,爺爺歸來后,又該到哪里去尋覓他的蹤跡?

          楚沁的眼神中透著決然,他迅速掃視了一圈周遭。街巷冷冷清清,死寂一片,唯有不遠處的鐵劍鋪,大門半掩著,透出一絲微光。來不及多想,他身形一閃,如一只敏捷的貍貓般,朝著鐵劍鋪飛奔而去。

          眨眼間,楚沁便來到了鐵劍鋪內。他心急如焚,目光急切地四處搜尋著藏身之處。忽然,他瞧見角落里有一口巨大的水池,里面盛滿了水,水面上還漂浮著些許雜物。來不及猶豫,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去,雙手抓住水池邊緣,用力一撐,整個人便躍進了水池之中。

          冰冷的池水瞬間包裹住了他的身軀,楚沁不禁打了個寒顫,但他咬緊牙關,強忍著不適,緩緩將身子往下沉,直至整個身體都沒入水中,只留下鼻子和嘴巴在水面上,小心翼翼地呼吸著。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鐵劍鋪的門口,時刻警惕著可能出現的危險,心中默默期盼著這場風波能盡快平息,爺爺能早日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