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酒窖

          見醫生在床沿坐下來,伊繆爾愣了愣,有點呆。

          白郁嘆氣:“你不是要睡嗎?睡吧?!?br/>
          他可難得如此心軟。

          白郁將公爵的枕頭拿走,用大腿取代了位置,騰出了睡覺的空間。

          伊繆爾還在發愣。

          他定定看著醫生,打量著他的臉色,然后極為小心的躺下來,臉頰在側邊蹭了蹭,像一只試探領地的貓。

          可以睡嗎?

          明明一分鐘前,他還在醫生眼中看到了煩躁和不悅。

          伊繆爾躺上去,梗著脖子做支撐,沒敢將力道壓下去,白郁沒有看他,而是從床頭隨意取了一本書,像之前的每個夜晚他在診所里那樣,垂眸起來。伊繆爾松了口氣,確定醫生沒有厭惡或不耐的情緒,這才輕輕的枕了上去。

          大腿肌肉軟硬適中,又是睡慣了的,伊繆爾像一只回到熟悉領地的貓,被安全感所包圍,他合上眼睛,沒過多久也來了睡意。

          等平穩的呼吸傳來,白郁垂下眸子,打量枕在他腿上的青年。

          傳聞中的公爵心思深沉,討厭旁人近身,是個枕戈待旦,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睡的梟雄人物,可現在,這漂亮青年旁若無人的睡在他的大腿上,明艷的眉眼微闔,露出倦容,他睡得那樣安然,仿佛天生就該這樣,在白郁身邊酣眠。

          “……”

          醫生推了推眼鏡,心道:“奇怪?!?br/>
          青年的脖頸就放在他手邊,如果白郁真是黑袍會的臥底,他現在就可以折斷公爵的脖子。

          這么想著,白郁伸出手,手指搭在了公爵的脖頸,在他脂腹之下,就是動脈,正隨著心臟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但凡大公對他有一點提防,這個時候都應該醒來,派衛兵逮捕他了。

          但是伊繆爾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