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懲

          老人家年紀(jì)大了怕熱,松鶴堂內(nèi)的窗戶加了細(xì)軟的竹簾,光線不足,地上鋪著的又是厚重的墨色地磚,整個(gè)室內(nèi)顯得有幾分陰森。

          主位上的謝老夫人手中正翻動著一本名冊,謝侯夫人坐在下首陪著笑臉。

          見謝侯夫人也在,蘇怡言稍稍松了口氣,謝侯夫人面善,對她這個(gè)兒媳雖不親近,但也從不為難她。

          蘇怡言給兩位長輩行了禮,便乖順地立在一旁。

          見只有蘇怡言一人前來,謝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片刻,她將手上的茶盞往桌上重重一磕,冷冷開口:“且跪著聽吧。”

          蘇怡言心下一沉。

          如今這靜安侯府還是謝老夫人掌家,府中上下都得聽她老人家的,就算是侯爺夫婦也不敢輕易在她老人家面前說個(gè)“不”字。

          今日沒有謝淮護(hù)著,這謝老夫人一開口便語氣不善……但她只能照做。

          謝老夫人信佛,但沒有她的吩咐,丫鬟們誰也不敢將這松鶴堂中禮佛的蒲團(tuán)取過來。

          蘇怡言只得跪在堅(jiān)硬冰涼的地面上。

          自從兩年前秋日宮宴落水后,蘇怡言的身子差了許多,極為怕寒。地面冰涼,她的身形晃了晃,膝蓋一陣刺痛。

          “母親,都是一家人,閑談而已,用不著讓這孩子跪吧……”謝侯夫人趕忙從座位上起身,想將蘇怡然扶起來。

          “我看誰敢扶!”

          謝老夫人不滿,一臉威嚴(yán),手中的龍頭杖將地面砸得咚咚作響:“都成婚兩年了,這丫頭肚子里頭還是沒個(gè)動靜,你這個(gè)做婆婆的也不急?也對,我看你是巴不得我這長孫無后!要我說,果然不是親生的……”

          “母親說的哪里話,兒媳也是怕這丫頭跪壞了身子……”謝侯夫人立刻訕訕地退回了座位。

          謝淮并非謝侯夫人所出,是某次謝侯爺在外游歷時(shí)帶回來的。

          據(jù)說是其年少時(shí)留下的一筆糊涂債,其生母已逝,便記在謝侯夫人名下,入了族譜,成為了嫡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