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也許是看著陸知夏出了血,寧元白的理智有了瞬間回籠。

      地下室的白熾燈忽明忽暗,寧元白的手指懸在陸知夏手腕的血痕上方,喉結(jié)滾動(dòng)著發(fā)出聲音。

      “焉知......”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吞了碎玻璃,單膝跪在水泥地上,西裝褲膝蓋處迅速被潮氣浸透。

      陸知夏別過臉去,盯著墻角蠕動(dòng)的潮蟲,聽他急促地喘息,像瀕死的獸。棉簽突然戳在傷口上,疼得她皺眉。

      寧元白慌忙撤回手,棉簽桿在指間折斷,“對不起!”

      他手忙腳亂地翻找口袋,摸出一塊干凈的手帕,卻在碰到她皮膚時(shí)猛地縮回,仿佛被燙到,“我、我去拿酒精......”

      “不用了。”陸知夏的聲音冷得像冰。

      她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模樣,想起小時(shí)候他替自己包扎傷口時(shí)的從容,那時(shí)他總說“知夏別怕,有我在”。

      現(xiàn)在他的指尖還沾著她的血,卻把她鎖在這個(gè)不見天日的地方。

      寧元白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你摸摸,它跳得好快。”他的眼睛里布滿血絲,“焉知,我是真的愛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原諒我,好不好?”

      “愛我所以你就把我鎖起來?”陸知夏想抽回手,卻被他死死按住。

      他的眼淚滴在她手背,滾燙得灼人,“我錯(cuò)了,我真的錯(cuò)了......”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手背,聲音悶得像是要哭出來,“你打我吧,罵我吧......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陸知夏盯著天花板上的霉斑,聽他語無倫次地道歉。

      “出去。”她終于開口,“我想一個(gè)人待著。”

      鐵門‘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

      秦銘踹開別墅大門,整棟房子寂靜得可怕。

      書房、臥室、閣樓......他找遍每一個(gè)角落。

      秦銘的指節(jié)重重砸在寧元白左頰,“她在哪?”

      秦銘的聲音裹著壓抑的暴怒,另一只手攥住寧元白的領(lǐng)帶,將他的頭往大理石茶幾上撞去。

      寧元白的嘴角滲出血絲,卻咧開嘴笑了,血跡順著下巴滴在雪白的襯衫上,“寧弈,你以為打人能解決問題?”

      他忽然抬起膝蓋,狠狠撞向秦銘的小腹,趁對方吃痛時(shí)翻身將人壓在地毯上,“有些東西,是你永遠(yuǎn)搶不走的。”

      拳頭擦著秦銘的耳際砸進(jìn)地毯,羊絨纖維被帶起。

      秦銘屈起手肘猛擊寧元白后腰,在對方悶哼的瞬間翻身壓制,膝蓋抵住他胸口,“我再問一次......”

      他的拇指按在寧元白眉骨的舊傷上,緩緩施力,“陸知夏在哪?”

      “疼嗎?”寧元白突然露出癲狂的笑意,血沫噴在秦銘手背上,“這比當(dāng)年看著她葬身火海,根本不值一提。”

      秦銘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抵住寧元白咽喉,鋒利的邊緣刺破皮膚,滲出細(xì)小的血珠。

      “殺了我,你就永遠(yuǎn)找不到她。”寧元白的聲音透著瘋狂,“但就算找到又如何?她心里有你,還是有我?”

      秦銘的指尖微微發(fā)抖,緩緩松開寧元白的手。

      寧元白歪斜著扯開領(lǐng)帶,露出鎖骨處猙獰的舊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