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沈皿盈在衛生間里多停留了很久,除了是在嘔吐以外,其實還幫忙洗了水池里遺落的衣服,和頭罩。

          她把頭罩搓得一點泥灰都沒有,章魚腦袋掛在衣架上,邊晃邊反光,跟剛從海里撈出來一樣。

          一眼和頭罩的眼睛對視,科拉肯感覺自打戴上它以來,就沒看這玩意兒這么干凈過。

          原裝還有膠皮味,這個只有肥皂味,原來的黑如墨汁,現在則是黑灰交加,也不知道是不是搓掉色了。

          沉默半晌,他還從沒解釋過這個頭罩的具體用處,但又沒法說她什么。

          擰衣服的人力氣不大,才放了一會兒,攤開晾的上衣就開始往下滴答水。科拉肯重新加工了一下,抬手去拿拖把拖地,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小堆被掃起來的玻璃碎片。

          他站在原地不動,只是低頭盯著那堆碎片瞧,心情復雜了許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是科拉肯拉開衛生間的門,準備收拾時看到的。

          鏡面堆疊,倒映出一個在腦袋套著黑色衣服的男人形象。

          剛剛沈皿盈那三句話,陳述了事實,描述了感受,沒什么太大問題,就是落在他耳朵里攻擊力有點強,沒法不去在意。

          怎么擋都是擋,壓箱底的頭罩膠皮味太大,衣柜里的衣服就沒有這個顧慮,還很輕薄透氣,整個腦袋都輕了不少。

          以前怎么就沒發現呢。

          哦,以前他自己待著,就算日常生活里摘了也沒關系,不需要擔心有人突然闖過來。

          科拉肯從沒想過加一個人相處會這么...辛苦。

          他其實事先預想過,知道大概率不會容易,但畢竟最初發現沈皿盈時對方還沒有醒,預料不到她的性格,壓根沒想到會艱辛到這種地步。

          說話的量遠超預期,做出的行動也捉摸不透。

          她把衛生間收拾得差不多,科拉肯環視了一圈,沒什么再需要做的了,只好轉身重回客廳。

          出去時,他抬手開了客廳的燈,在路過桌子時拿起了放那兒的藥與紗布,徑直走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