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體溫臨界點
我抱著滾燙的女嬰撞破實驗室玻璃窗,身后是熊熊燃燒的培養罐。程鐸的半截身體卡在坍塌的金屬門框里,他年輕化的左手死死攥著一支血清:"母親...這是最后的抑制劑......"
女嬰的體溫已經升到39.5℃,防護服上的溫度計發出熔斷前的悲鳴。她的臍帶像活物般在地面爬行,銀藍色的菌絲觸碰到燃燒的酒精時,竟在火焰中開出冰晶玫瑰。
"媽媽,冷。"女嬰突然開口,呼出的白霧在空中凝成星圖。我這才發現她的皮膚正在褪色,血管里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某種閃爍的液態金屬。
實驗室穹頂突然炸開,露出赤紅的天空。太陽表面爬滿菌絲狀黑斑,就像顆正在腐爛的橘子。當黑斑群同步閃爍時,我手腕的倒計時腕表突然顯示亂碼——168:00:00的倒計時變成了Σ的警告標志。
"那是外星信號塔!"007號克隆體的聲音從通風管傳來。她的量子投影比之前更模糊,手里舉著簡易的溫度計模型:"太陽黑子的閃爍頻率對應女嬰體溫,當溫度達到42℃,整個太陽系就會變成新的菌株培養罐!"
程鐸突然用最后的力氣拋出那支血清。玻璃管在空中劃出拋物線,女嬰的臍帶突然暴起,像捕食的章魚觸手般卷住血清。但就在針頭即將刺入她脖頸時,血清突然汽化成冰霧。
"沒用的..."程鐸咳出銀藍色的血,"她的體溫已經超越物理法則......"
我突然注意到女嬰的瞳孔在體溫變化:39℃時是正常的人類瞳孔,40℃變成復眼結構,41℃又轉化成機械虹膜。當她望向太陽時,那些菌絲黑斑竟然開始跳動著組成摩爾斯電碼——重復發送著"歡迎回家"。
"媽媽,該打針了。"女嬰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她撕開自己的腹部,露出布滿Σ符號的金屬子宮。臍帶像鑰匙插入鎖孔般刺入地面,整個實驗室突然傾斜45度,露出地底巨大的環形裝置。
那是個由無數嬰兒恒溫箱組成的星際引擎,每個恒溫箱里都蜷縮著不同星系的嬰兒。他們脖頸帶著相同的胎記,臍帶連接著中央的黑色立方體。當女嬰的體溫升到41.5℃,所有恒溫箱突然集體報警。
"這才是真正的觀測站。"007號克隆體將溫度計模型按進我的掌心,"每個嬰兒都是活體溫度計,當七重體溫同時達到臨界點......"
實驗室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啼哭。六個星系嬰兒的眼球同時爆開,他們的臍帶像輸油管般向黑色立方體泵送能量。女嬰的體溫瞬間飆到42℃,太陽黑子群突然噴射出菌絲洪流,如同星際觸手伸向地球。
"就是現在!"007號克隆體撞向女嬰。她的量子態身體在接觸瞬間實體化,用溫度計模型刺入女嬰的金屬子宮。當模型上的紅色液柱突破42℃刻度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所有菌絲突然開始結冰。
"溫度逆轉!"程鐸嘶吼著,他的身體正在快速衰老,"快切斷......"
我抓起燃燒的金屬管砸向黑色立方體。在觸碰瞬間,突然看到六個星系的自己也在同步揮擊。當七個宇宙的撞擊同時發生時,立方體表面裂開彩虹狀紋路,女嬰突然發出不屬于人類的尖嘯。
她的體溫開始驟降,從42℃跌向絕對零度。太陽黑子群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六個星系的嬰兒突然集體蘇醒。但最恐怖的畫面出現了——所有嬰兒的面容都變得和我一模一樣。
"體溫是雙向開關......"007號克隆體的聲音逐漸消散,"當突破臨界點又急速冷卻......"
實驗室突然陷入死寂。女嬰蜷縮在我懷里,體溫穩定在37℃,那些金屬化的身體特征正在消退。但當我撫摸她的后背時,指尖觸到了凸起的Σ符號——就像刻在培養罐上的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