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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應急

          青林河倒灌的洪水撞碎防汛沙袋,陳凡抓住泄洪閘的鐵鏈往上攀,指縫里滲出的血水在銹跡斑斑的鏈條上拖出暗紅色軌跡。對講機里老周的吼聲混著電流雜音:"貨輪在公海拋錨了!"陳凡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看見下游入海口騰起的詭異藍光,像是父親礦燈穿透二十年的迷霧。

          省應急管理廳的沖鋒舟劈浪而來,劉廳長抓著擴音器喊話被狂風撕碎。陳凡突然發現沖鋒舟吃水線異常,船舷焊接處泛著放射性礦石特有的熒光。他拽住武警中隊長的救生索滑下堤壩,浸透雨水的襯衫貼在后背,露出肩胛骨處被碎石劃破的傷口。

          "貨輪在釋放壓艙水!"海事局的監測儀突然爆表,唐明德的白大褂被狂風吹得鼓起。他舉著蓋革計數器沖進指揮帳篷,顯示屏上的輻射值曲線與二十年前鑫隆礦難的數據波動完全同步。陳凡掰開應急藥箱吞了兩粒碘化鉀,苦澀的藥片卡在喉頭,恍惚看見父親在礦洞深處舉起檢測儀的手勢。

          省委書記的專線電話第三次響起時,陳凡正用消防斧劈開被淤泥堵塞的排水口。嚴處長舉著衛星電話追到閘口:"上面要求確保跨境貿易通道......"他的皮鞋陷在爛泥里,露出襪口的蓮花暗紋。陳凡突然掄起斧頭砸向控制柜,迸濺的火星中,半張被熔毀的電路板顯露出蓮花實業的防偽碼。

          林墨的紅色高跟鞋出現在泄洪道邊緣,她舉著的平板電腦外殼正在融化:"貨輪貨艙溫度突破臨界值!"陳凡抓過防護面具扣在她臉上,指尖觸到她耳后植入的微型芯片。衛星畫面突然跳轉,鉛罐變形產生的應力波譜,竟與鑫隆礦洞坍塌前的巖層震動頻率吻合。

          "立即啟動跨海大橋爆破預案!"陳凡的指令被浪濤聲淹沒。防汛指揮部的地圖突然卷邊,他扯開防水布發現標著疏散路線的圖層下,藏著蓮花實業收購沿河耕地的陰陽合同。馬副縣長的簽名龍飛鳳舞,日期正好是礦難事故調查報告被封存的那天。

          武警的防爆裝甲車撞開廠區鐵門時,陳凡看見實驗室的通風口噴出藍紫色煙霧。唐明德搶過呼吸面罩沖進去,培養皿里的變異真菌已經吞噬了整個操作臺。他抓起離心機里的樣本管,玻璃壁上反光的蓮花logo刺得人眼疼:"他們在培育放射耐受菌!"

          深夜的縣政府會議室,省環保廳的檢測報告在投影儀下顫抖。劉廳長的手指劃過達標數據:"青林河水質完全符合......"陳凡突然拔掉電源,紫外線手電照向文件右下角——環保廳的公章在熒光下顯出蓮花水印。會議室吊燈砰然炸裂,玻璃碴雨點般墜落,陳凡護住林墨時感覺有冰涼的東西擦過后頸。

          檔案室的門鎖被人熔斷,陳凡舉著應急燈照向父親的工作柜。撬開的抽屜里散落著泛黃的匯款單,收款方是某離岸公司的縮寫,字母組合正是蓮花實業的英文諧音。他突然發現柜底夾層有金屬反光,抽出的半張老照片上,省政協副主席年輕時戴著蓮花造型的校徽。

          母親的主治醫生打來視頻電話,病房監控顯示她在昏迷中反復畫著蓮花圖案。陳凡放大像素點,發現筆觸走向與貨輪航線圖驚人相似。護士突然闖入鏡頭:"老太太的輸液瓶不對勁!"陳凡盯著晃動的畫面,某滴藥液在紫外線照射下泛出放射性物質的特征藍光。

          跨境貨輪的求救信號突然中斷,陳凡的衛星電話收到加密傳真。黑白照片上的鉛罐裂縫處,滲出與父親工作服污漬同色的液體。傳真紙邊緣的撕痕拼起來,竟是鑫隆礦洞的平面圖坐標。嚴處長奪過紙張時,防化服手套被染上熒光粉,在夜色中像團鬼火。

          "爆破隊就位!"老周的吼聲震得對講機發顫。陳凡咬開鋼筆帽在應急預案上簽字,墨水流淌過"不惜一切代價"的鉛字,突然想起這份文件的起草人正是已故的老書記。爆破倒計時響起時,他看見對岸廠區的探照燈全部轉向海關方向,光束交織成巨大的蓮花投影。

          跨海大橋在雷鳴般的爆炸聲中斷裂,貨輪被沖擊波推離航道。陳凡的望遠鏡里,船體傾斜時甲板上的集裝箱紛紛滑落,某個編號特殊的貨柜在觸水瞬間爆開,涌出的藍紫色液體與青林河倒灌的洪水相融,形成放射性物質的二次污染帶。

          國際環保組織的問責函與暴雨同時抵達,陳凡在應急照明下翻閱英文文件。某段關于"技術援助"的條款里,藏著鑫隆礦洞的地質坐標。他撕開公文封的火漆,發現封口處殘留的蠟油竟摻著蓮花實業生產的放射性涂料。

          省委組織部的考察組被困在高速服務區,劉部長發來的視頻背景里,便利店貨架上的礦泉水全都印著蓮花logo。陳凡突然想起什么,沖到防汛物資倉庫掀開篷布——堆積如山的應急瓶裝水,生產批號與跨境貨輪上的鉛罐編號首尾相連。

          林墨的平板電腦自動開機,跳轉出實時股市行情。蓮花實業的股價在暴雨夜詭異拉升,K線圖走勢與青林河水位曲線形成鏡像。她顫抖著輸入某個代碼,海外期貨市場的鈾礦交易量與二十年前鑫隆礦難失蹤的礦石噸位完全一致。

          "立即查封全縣蓮花系資產!"陳凡的章蓋在紅頭文件上,印泥暈染開像灘血漬。公安局長卻遲遲不接電話,指揮部的門突然被撞開,渾身濕透的警員舉著執法記錄儀:蓮花實業總部地下車庫發現改裝過的鉛罐運輸車,車載GPS記錄著十八趟跨境行程。

          陳凡帶人沖進車庫時,電子門禁突然失效。他砸碎消防栓玻璃取出斧頭,劈開密碼鎖的瞬間,車庫頂棚的自動噴淋系統灑下渾濁液體。唐明德的檢測儀瘋狂鳴叫:"他們在用放射性廢水做消防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