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沿途見聞
乾帝二十五年,九月
夕陽緩緩西沉,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慢慢拉向地平線,余暉傾灑而下,給古老而莊嚴的東寧府城墻披上了一層燦爛的金紗。每一塊歷經歲月打磨的城磚都被染上了暖烘烘的金黃之色,歲月的痕跡在這柔和的光線里愈發明顯,城墻上的青苔和斑駁的磚石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就在這片如夢如幻的光影之中,一支裝備精良、氣勢威嚴的隊伍正邁著整齊有力的步伐,緩緩向著東寧府城門逼近。隊伍中的士兵們身著黑色勁裝,腰系紅色綢帶,手中的長槍和長刀在夕陽下閃爍著寒光,每一個人的眼神都透著堅定與專注,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仿佛是大地的心跳。
為首之人正是九皇子林業,他身姿挺拔,宛如蒼松屹立。身披的錦衣華服繡滿了精致的金龍圖案,金線在余暉下熠熠生輝,彰顯著他尊貴無比的身份。腰間的寶劍劍柄鑲嵌著璀璨寶石,劍鞘上雕刻著繁復花紋,輕輕晃動間,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他英俊的面容在晚霞的映襯下輪廓更加分明,劍眉星目,眼神深邃而銳利,透著與生俱來的自信與威嚴,英氣逼人。
其身旁緊跟著的是趙高,他身形略顯佝僂,臉上帶著幾分謙卑的笑意,眼神卻透著精明與狡黠。他不時地抬眼觀察著林業的神色,又轉頭留意著隊伍的情況,時刻準備著執行主子的任何命令。在他身后,是一隊訓練有素的錦衣衛,他們步伐整齊,紀律嚴明,黑色的飛魚服在風中獵獵作響,繡春刀緊緊別在腰間,目光冷峻地掃視著四周,仿佛時刻準備應對任何潛在的威脅,他們的存在,讓整個隊伍更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就在林業等人穩步朝著城門行進,即將抵達城門前不久,東寧府內便早已炸開了鍋。得到消息的大小官員們,如同被驚擾的蟻群,瞬間紛紛行動起來。東寧府主更是忙得焦頭爛額,他一邊扯著嗓子大聲指揮著下人準備迎接的各項事宜,一邊反復整理自己的官袍,確保每一處褶皺都平整妥帖。
在東寧府主親自率領之下,一眾官員身著官袍,神色凝重地從府衙匆匆趕往城門。他們的官袍顏色各異,繡著不同品級的補子,在匆匆趕路中,衣袂飄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到了城門前,他們按照品級高低,整齊地排列于城門兩側,有的官員還在小聲地互相提醒著禮儀規范,生怕出了差錯。
這些官員們個個神情緊張又興奮,畢竟能迎來皇室貴胄到訪可是難得一遇之事。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時不時踮起腳尖,望向遠處漸漸靠近的隊伍。有的官員緊張得手心直冒汗,不自覺地在官袍上擦拭;有的則不停地咽著口水,喉結上下滾動;還有的看似鎮定自若,雙手卻緊緊地握在一起,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他們深知,這次接待關乎自己的仕途前程,稍有不慎,便可能斷送大好前程,因此,每個人都不敢有絲毫懈怠,滿心期待著能在九皇子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當林業一行的身影出現在東寧府城門時,早已等候多時的官員們立刻迎了上去,人群瞬間如潮水般涌動起來。他們恭敬地側身,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眼神中滿是敬畏與尊崇,注視著這位尊貴的九皇子。
東寧府主滿臉堆笑,親自上前,微微欠身,語氣中帶著十足的謙卑:“九皇子殿下大駕光臨,真是令我東寧府蓬蓽生輝啊!”說罷,便引領著眾人簇擁著林業,浩浩蕩蕩地朝著城主府進發。一路上,街道兩旁擠滿了聞訊而來的百姓,他們紛紛駐足觀望,眼中滿是好奇與驚嘆。人群中不時傳來低聲的議論,對這位年輕有為的皇子充滿了期待。
與此同時,大部分錦衣衛并沒有跟隨進入城內。他們按照事先精心安排的計劃,有條不紊地在城外尋找合適的地點安營扎寨。這些訓練有素的錦衣衛,動作迅速而熟練,不一會兒,一頂頂營帳便整齊地搭建起來,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們在營地周圍設置了嚴密的崗哨,仔細檢查著每一處防御設施,確保沒有任何疏漏。有的錦衣衛在巡邏周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有的則在整理兵器,擦拭著手中的繡春刀,寒光閃爍,仿佛在向潛在的威脅宣告著他們的威嚴與實力。他們的存在,就像一道堅固的屏障,守護著整個行程的安全與秩序,讓城內的眾人倍感安心。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東寧府城主特意設宴,為遠道而來的九皇子林業接風洗塵。宴會廳內金碧輝煌,珍饈美饌擺滿一桌。林業在眾人矚目下步入廳內,原本喧鬧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只見東寧府所有握有實權的官員皆已到場,當他們見到九皇子林業現身時,臉上立刻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并爭先恐后地圍攏過去,口中更是阿諛奉承之詞不斷。
面對這一張張討好獻媚的面孔,林業只是微微一笑,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大家落座。然而,當那些官員注意到林業身后緊跟的一群錦衣衛時,心中不禁一顫,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畢竟錦衣衛威名在外,令人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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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業目光掃視過在場的眾人,只見他們一個個面色蒼白、神情緊張,仿佛走在薄冰之上一般小心翼翼。看到這一幕,林業原本不錯的食欲頃刻間蕩然無存。他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忖:如此壓抑的氛圍實在不利于接下來的事情發展。
于是,林業果斷轉頭看向身旁的趙高,沉聲道:“趙高,傳我命令,讓錦衣衛立刻行動起來,今晚加加班!”
隨著趙高一聲令下,大批身著錦衣、威風凜凜的錦衣衛如同潮水般迅速涌入宴會廳。這些訓練有素的錦衣衛一出現,原本就有些騷動不安的官員們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和議論聲此起彼伏。然而,僅僅片刻之后,整個宴會廳便又突兀地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錦衣衛們手持名冊,有條不紊地按照從錦衣衛在梁州分部送來的名單逐個點名。他們聲音洪亮而清晰,每念出一個官員的職位、姓名以及其所犯的罪責時,都會引起一陣輕微的騷動。接著,幾名錦衣衛便會迅速上前將該官員擒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