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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徐日成的辦公室之后,陸炎跟郝武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省委辦公樓。此時的陸炎心情有點沮喪,本來想讓徐日成幫著婁斌說句話的,沒想到最后徐日成卻說了句“咎由自取”。這是一個很不好的結論,對于婁斌是福是禍,陸炎就猜想不透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面竟然沒有人,門是鎖著的。陸炎茫然了,婁斌剛剛解除協助調查,身上沒有電話,他找不到婁斌了。
陸炎尋思了半天,確實也沒有別的法子能夠聯系得到婁斌,只得拿著婁斌的電話離開辦公室。
此時的他卻沒有想到,就在剛才自己走了之后,從財會那邊回來的宋穎紅直接就把婁斌給趕了出去,理由是說大家都回家休息了,辦公室里面沒人,不能留下婁斌一個人在這里。
陸炎走出辦公樓的時候,卻看到婁斌坐在省紀委辦公大樓大門口的臺階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車水馬龍發呆。
看見婁斌就在眼前,陸炎心里也是一笑:“你怎么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出來了啊?”
“我是被趕出來的,好像我在你辦公室呆著會偷點什么東西一樣,簡直就是對我人格的侮辱。”婁斌的語氣里忿忿不平,這也難怪,雖然犯了點事情,但是好歹婁斌也是堂堂的副市長,被人這樣懷疑著趕出來還真不好受。其實以婁斌的性格,要不是和陸炎說好了要一起吃頓飯,估計現在陸炎都已經見不到婁斌了。
聽著婁斌的話,陸炎驚訝了一下,馬上想到這是巴達瑪和宋穎紅才能干出來的事情,既然是自己這邊理虧在前,陸炎也不好再說什么,他拍了拍婁斌的肩膀說道:“走,我有車,咱們去吃個飯。給你電話,給家里打個電話報平安吧。”
“家里?”婁斌苦笑了一下,說道:“我老婆要跟我離婚,那個家就要分裂了。我出這事情,估計她高興還來不及了,還報什么平安啊。算了,不打了。”
“那就給吳玉芳打吧,我這個時候耳朵聾了,什么也聽不見。”陸炎笑著說道,他其實剛才的意思就是要讓婁斌給吳玉芳打個電話,婁斌被帶離鐵河市的時候兩個人執手相看淚眼的樣子,陸炎還記得很清楚。
婁斌也被他的話逗得笑了起來,拿著電話在手里把玩一陣,終于下了決心,打開機器之后撥了一個號碼,低聲在電話里說了幾句話。
報完平安的婁斌顯然比剛才心情好多了,陸炎開著車子在長途客運站附近找了家飯店,帶著婁斌走了進去,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婁斌這才說道:“吳玉芳讓我代她謝謝你。”
“別客氣了,這些都是舉手之勞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陸炎接著岔開話題:“喝一點嗎?我不陪你喝酒了。”
“來一瓶啤酒吧,這算是一個勝利嗎?”婁斌笑嘻嘻地看著陸炎問道。
仔細想了想,陸炎這才說道:“算不上吧?你的處理結果還沒有下來,回去也沒法工作了。”
“嗯,我知道,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給個處分,從頭來過吧。”婁斌很豁達地說道。
陸炎拿出幾張鈔票來,遞給他說道:“拿著,在這里住一天也成,回去也成,你的身上沒帶錢吧?”
“我一般不帶錢的,謝謝你了。”婁斌也沒客氣,把陸炎給的錢收了起來。問道:“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啊?”
“問吧,什么問題?”陸炎吃著菜說道。
婁斌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口氣喝干了,這才說道:“你為什么要幫助我,別人看我可是如同我是麻風病人一樣的。”
想了一下,陸炎決定實話實說,說道:“我跟你有著相同的經歷,我也不是一個好東西。”
他的話一下子把婁斌逗笑了,說道:“很少有人說自己不是東西的。”
“嗯,我就是這么說的,真的不是東西。你是一個好人,我是一個壞蛋。”
婁斌沒有問下去他怎么就是一個壞蛋了,這個話題比較敏感,牽扯到個人的隱私。婁斌說道:“以后有時間的話去鐵河市玩,我會像兄弟一樣招待你的。”
“呵呵……好啊。對了,說說你吧,以后有什么打算?”說完之后,看到婁斌拿著酒杯沉思,陸炎說道:“你不想說也沒關系。”
“沒啥打算,服從組織的安排吧,雖然別人認為我不是一個好人,不過,我自己知道,問心無愧。”婁斌說著,又是喝干了一杯酒。
“是的,我也覺的你有擔當,有責任心。是一個人的優良品質,尤其是我們的領導干部,需要你這樣的人。”陸炎也看著婁斌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段時間以來,他對婁斌了解了很多,這句話絕對是發自內心深處的。
一頓飯很快吃完了,婁斌跟陸炎握握手說道:“錢我先拿上了,回去之后就把錢還給你。”
“算了吧,以后再說,錢不多。”
看著婁斌向著火車站的方向走去,消失在人流里面,陸炎這才去市場買了菜回到家里。
這天晚上,陸炎跟林曉筠纏綿了很久,林曉筠還以為是因為分別了幾天的緣故,卻沒有想到,此時的陸炎心里想得更多的是吳玉芳跟婁斌之間的感情問題。
有了婁斌的前車之鑒,陸炎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林曉筠,今夜的纏綿,這是給妻子的補償,發自內心的歉疚之情。
日子一如既往地過去,忙完了婁斌的事情,陸炎又可以休息幾天了。直到楊若梅的電話打過來,陸炎才想到還有一個領導在暗處盯著自己。
他長嘆一口氣,站起來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按下接聽鍵說道:“領導好。”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我問你,這幾天怎么沒有消息給我?”楊若梅還是那樣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