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私之人需將鹽鐵貨物運送至境外，方可與外族進行交易，從而才能獲得金銀，馬匹。。。。。而去往關(guān)外我們青州府是繞不開的，也就是說，我們的路是必經(jīng)之路，也是必行之路。”張希安正說著，突然就被樊押司打斷“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能不能說些我不知道的？”

    “下官推想，那些走私之人官道不能走，若是走山路呢？”張希安繼續(xù)說。

    “瞎扯，山路崎嶇難行，又陡峭顛簸，鹽鐵本就沉重，大車根本吃不消長時間的顛簸。不用多久就會散架。沒了大車那些個鹽鐵靠人扛馬背？就算人扛馬背又能運多少？”樊押司頓時就反駁了張希安?！澳阋詾榫湍阆氲搅?？你以為就你聰明？哼！”

    “大人，且聽下官說完。這走私之人無需完全走山路，他們只需上山即可?！睆埾０舱f道。“他們僅需上山藏起來，就不會被我們發(fā)現(xiàn)?！?br/>
    “那不運貨了？不走私了？”樊押司反問。

    “眼下正是夏秋交替之間，雨水多，那鐵還好，只是那鹽難免碰水，這一碰水，鹽就化了。所以他們極有可能等這波雨季過去，再動身。”張希安頓了頓，繼續(xù)說“此事關(guān)系重大，我們皇城司都是暗中進行調(diào)查，下官慚愧，撒出去的人只巡查了九日就頂不住上官的壓力，將人撤了回來，我想別的親事官的情況可能與我相差不大。”

    樊押司聽了點點頭，“嗯，是的，皇城司行事大都暗中進行，不可大張旗鼓，一般如此規(guī)模的巡查最多不過堅持十多日，要么把人撤回來，要么只留少量的人繼續(xù)。唉，說到底還是人不夠用啊?！?br/>
    “那走私之人只需在山上躲過雨季，順帶等我們皇城司這邊把人撤回，他們就可以下山，繼續(xù)前行。如此一舉兩得?！睆埾０舱f道。

    “有點道理，那你的意思是繼續(xù)加強布控？一直堅持到雨季結(jié)束后的幾日？這怕是不現(xiàn)實，皇城司親事官大都是暗子，所行之事又都是暗中進行。如果長時間大量撒人出去，他們很可能會暴露，為了一伙走私的大量暴露皇城司暗子，劃不來，劃不來。”樊押司聽了直搖頭。從他的角度來看，為了抓這伙走私之人，暴露幾個親事官沒關(guān)系，但若是因此大量暴露暗子，那就得不償失了，每個暗子，皇城司都投入了大量的心血跟時間，如此輕易暴露，很有可能影響大方面的布局。這個后果莫說他樊押司，即便是皇城使也擔不起！

    “大人，此時正值雨季，那走私之人定然要將鹽鐵保護好，那么就必然需要遮風避雨之地。這遮風避雨之處還不可隨便選，首當其沖的就是安全，其次是距離官道不可太遠?！睆埾０苍掍h一轉(zhuǎn)“下官斗膽再問一句，之前有皇城司是否查到有一伙山匪與境外之人勾結(ji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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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有這么個事，那地方你應(yīng)該熟，平潭山的山匪，嗐，沒法搞到證據(jù)，后面大當家也死了，剩下一群人一問三不知的，也就作罷了。等等，你是說，那群走私的人，可能在平潭山上的匪寨里？”樊押司反應(yīng)過來。

    “嗯，我懷疑之前平潭山匪寨有可能與境外異族還有走私之人都有聯(lián)系。走私之人將鹽鐵之物運到山上，等過了雨季再下山。山匪提供吃住，隱蔽跟保護。走私之人給些銀子，兩者各取所需。而且平潭山匪寨距離官道不過十多里路，山路不算難行?，F(xiàn)在山匪雖被剿滅了，但是走私之人輕易不會換地方，因為他們對平潭山匪寨比較熟悉，他們只需拍幾人把守上山咽喉要道，若是有人上山，他們定然知曉，方便逃竄。而且，隨意換了地方，或是換了匪寨，他們估計也怕被黑吃黑。大人，下官推想那走私之人大概有六成在平潭山匪寨！”張希安這才算是講完。

    樊押司和小遠親事官驚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來。過了半晌，樊押司才猛地一拍大腿，大聲嚷道：“哎呀呀！他奶奶的，真就對上啦！全對上啦！哈哈哈哈哈，希安兄弟啊，還是你這腦瓜子好使，俺老樊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喲！”說著，他便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與興奮，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未落，樊押司大手一揮，豪氣干云地喊道：“來人吶！速速點齊人馬，隨我一同前往平潭山！”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的小遠親事官卻急忙出聲阻攔道：“押司大人，此事萬萬不可啊，萬萬不可！”只見他神色焦急，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

    樊押司聞言，不由得眉頭一皺，疑惑地看向小遠親事官道：“為何不可？如今線索已然清晰明了，正是將那伙走私之人一網(wǎng)打盡的大好時機，怎可錯失良機呢？”

    小遠親事官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趕忙解釋道：“押司大人請想，倘若那些個走私的家伙并未上山，而是藏匿于暗處窺探。一旦察覺到咱們皇城司的人手傾巢而出，他們定會趁著混亂之際悄悄溜走。從這里去到平潭山往返一趟至少需要三四個時辰，等咱們趕到時，恐怕他們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如此一來，咱們此前所付出的種種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嗎？再者說，如此眾多的人員浩浩蕩蕩地上山，難保不會被對方察覺。萬一他們見勢不妙，直接丟棄貨物逃跑，那咱們又能奈其何呢？所以，還望押司大人三思而后行?。　?br/>
    小遠親事官這番話可謂是條理分明、有理有據(jù)，讓人一時之間難以反駁。竟這一切都是張希安的猜想，推論。對了自然皆大歡喜，錯了，可就損失大了。

    樊押司此時也陷入了兩難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