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友前猛地拽住車門，力道大得讓薛盟踉蹌著撞在方向盤上。"；等等！"；他聲音突然沙啞，"；你說那塊地還在農民手里？"；

    "；確切地說，在十七戶村民手里。"；薛盟揉著撞疼的膝蓋，從儲物格翻出文件袋，"；每戶五到八畝不等，總價……"；他抽出評估報告晃了晃，"；不超過兩百萬。"；

    "；兩百萬買塊燙手山芋？"；震友前松開手，冷笑聲里帶著喘息，"；薛少爺真當我是凱子？"；

    "；所以我不出錢。"；薛盟將文件袋推過去，"；我要財哥當這個凱子。"；

    震友前翻開報告的手指突然停頓。文件里夾著北雍村航拍圖，紅色標記區域像塊滴血的胎記。薛盟的聲音裹著發動機的轟鳴傳來："；保持農民的名義所有權，用他們的身份證過戶。等征地公告出來……"；他俯身貼近車窗，"；財哥手底下不是養著幾百號拆遷隊？讓他們去煽動村民鬧事。"；

    "；鬧到媒體上，讓政府被動提價？"；震友前終于露出獠牙，金牙在陰影里閃著光，"；然后我拿地，你拿錢？"；

    "；我拿四成，您拿六成。"；薛盟矯正道，"；畢竟您要出本金，還要承擔……"；他意味深長地掃過對方后頸的文身，"；某些不可預見的風險。"；

    震友前將文件摔在儀表臺上，金貔貅手鏈撞得當當響："；空手套白狼？薛少爺胃口太大了吧！"；

    "；這叫風險對沖。"；薛盟突然打開車載音響，重金屬音樂炸得兩人耳膜生疼，"；如果失敗，您可以推說村民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而我……"；他按下音量鍵，笑容在驟降的安靜中顯得異常詭異，"；不過是個被父親凍結信用卡的可憐蟲。"；

    利益分配：金貔貅與佛珠的暗戰

    震友前盯著他看了半分鐘，突然解開襯衫最上方的紐扣。青龍文身隨著呼吸起伏，仿佛隨時要破繭而出。"；兩百萬壓到一百四。"；他伸出六根手指，"；我先墊資，利潤對半分。"；

    "；成交。"；薛盟握住那只有金貔貅的手，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想起父親書房那串被盤得發亮的沉香佛珠。葉市長昨晚在電話里只說了一句話："；小鈞，董家那孩子下個月結婚，記得去隨禮。"；

    震友前抽回手時，薛盟注意到他小指上戴著枚翡翠戒圈——那是去年拍賣會上，某地產商送給葉市長的"；雅賄"；。

    "；不過薛少爺得幫我件事。"；震友前轉動戒圈，翡翠在烈日下泛著幽光，"；那些村民……得簽委托書。"；

    "；放心。"；薛盟從儲物格抽出早已備好的文件袋，"；他們不僅會簽字，還會在鏡頭前哭訴。"；他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某村民家漏雨的屋頂，"；只要財哥的人明天開始傳播機場噪音導致癌癥的謠言。"；

    震友前突然按住他解鎖屏幕的手："；薛少爺，葉市長知道這事嗎？"；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薛盟甩開對方的手，西裝袖扣在車窗上磕出細微的裂痕，"；財哥該不會以為，沒有上面的默許，我敢動這種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