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章 風平浪靜得予忍,血肉交融施為術
“哦?”花孔雀他爹哈哈笑道:“你這和尚倒是會說話,真不愧是出家修行之人——喏!大和尚,我剛才失禮了,你切莫見怪啊!”說完便作揖施禮,倒是尊了江湖中那道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斗!
他倆這一番對答和睦,那手下人也就都各自收了兵刃,花孔雀杜果子喜上眉梢,連忙招呼伙計前來把那后院收拾停當,將比丘僧的物件搬了進去;又吩咐烹雞殺羊,請眾人入席飲酒。
那高瘦比丘僧婉言謝絕,口中便稱自己不食三凈肉之外的肉食,即:眼不見殺是為眼凈,耳不聞殺是為耳凈,不為己所殺是為心凈——此般為了款待自己而殺生,已屬三凈之外,所以不食。
他只是吩咐取些熱湯熱水來便是,帶著比丘僧眾人回到小院,自取了行囊中的青稞、炒面,加上些風干肉食充饑,隨后便帶著一干比丘僧盤膝誦經,直至深夜。
那鹽梟卻是不管那許多,既然解決了此間問題,又看見好酒好肉送上了桌,自然是大吃大喝起來,席間劃拳飲酒、高笑暢快非常,鬧到夜深才東倒西歪的爬上樓去睡了。
待到客棧整個兒歸于寂靜,在后院屋內誦經的比丘僧們忽然停了。
那高瘦比丘僧命人從包袱中取出個鑲滿金銀寶石的嘎巴拉,那嘎巴拉白中微黃,有種骨玉之間的光滑潤澤,微微有些油亮,中間眉骨所在輕凸一塊,看上去竟然是頭顱骨所制;隨后取出一張皮卷慢慢展開鋪在桌上,隨著那皮卷的慢慢成形,手足赫然出現,完完整整的小孩形態,眼孔嘴洞全然不缺,也是從整個孩童身上扒下來之物;接著是個木盒,從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塊黑餅。
高瘦比丘僧將一枚輪轉鈴鐺擺在那周圍,隨后便開始了輕輕的誦唱——他口中的腔調極為詭異,忽高忽低,在屋中整個兒飄蕩回旋,竟似天外傳來一般幽怨。
那些比丘僧伏在地上頭也不抬,神情臉色肅穆,非比尋常。
唱誦一陣,那高瘦比丘僧突然將碗雙手捧起,口中道:“血。”立刻就有人從外面拖了個五輪宗弟子進來,手起刀落,咔嚓拉出道血口——
頓時,鮮血淅淅瀝瀝的就從孩童身上滴到了碗里。
接著,他又道:“肉。”
同樣在那孩子身上一拉,胸口頓時削下一大塊,同樣跌進了碗里。
高瘦比丘僧便不再說話,只是把那碗放在人皮上口中念念有詞……
碗中的血肉居然慢慢的,慢慢的,旋轉了起來!
PS:嘎巴拉是人骨制品的統稱,但此處指的人頭顱所制成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