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路
白汀當然沒有有便宜不占的習慣。
既然郁懷石都說了順路,他也沒有不蹭車的道理。
“我回嶺海華苑。”他聲音不大,卻很是自然。
帶著一身水漬鉆進車里,他接到了一條毛毯。是郁懷石給的。
很意外。白汀本以為自己帶著一身水上車,會被立刻趕下去,然后狼狽地在雨里等公交。
這樣,萬一有人拍到,他與郁懷石的謠言便也不攻自破了。
但是現實情況遠遠超出預料。
他縮在郁懷石給的毛巾里,吹著汽車的暖風。
還第二次享受江大少爺的代駕服務。
——自從上次無意偷聽到江月白打電話,他就迅速搜索了相關信息。
江月白,十成十的紈绔,十成十的懶惰。
能使喚這位少爺當司機,是郁懷石的能耐;能蹭上郁懷石的車,則是他白汀的能耐。
后座從鏡子里能看到駕駛位,江月白極不明顯地咬了咬后槽牙,抗爭一般將車開得扭來扭去。
見白汀遲遲沒有開口,郁懷石偏過頭。他正在發呆,就連鼻尖上的雨滴都忽視了,竟然沒有伸手擦干。
慘白的臉色,格外憔悴,一時說不上是凍的,還是嚇的。
雨水澆滅了他眉眼間的銳氣,倒顯得我見猶憐、楚楚可憐起來,就連冷灰色的瞳孔也像是噙著水霧。金發繾綣地貼在臉側,襯著消瘦的面頰,像是很久沒有好好吃飯。
郁懷石也說不清,自己的這一份惻隱之心是從哪里來的,只能姑且歸結為關照后輩。
雖然想想這位后輩的行徑,并沒有什么值得關照的,甚至還有些可惡。